為了大道,他離家百年,這群女子卻是苦守宗門,等他百年,這份情誼,季遼自問哪怕是豁出性命也償還不清。
季遼變了模樣,雖是此前早就有了準備,而當季遼真的站在了眾女麵前,包括季繡娘在內,他們忽的湧起了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那時季遼是個麵容憨厚,不苟言笑的古板男子,而現在這男子卻是另一幅樣子,就好像是一人用精致的刻刀,在原本那憨厚的臉上重新雕塑出來的一樣,貌美容貌怕是就連一個貌美女子也是自歎不如,此時也就隻有輪廓,和那雙炯炯閃爍的黑眸,還可見季遼當年的神韻。
一時間眾女都沒說話,就那麼與季遼靜靜相對,竟不知這久彆重逢後該對著男人說些什麼了。
早已起身的蘆竹見狀眼眉一挑,笑看了季遼和眾女一眼。
隨後卻見他哈哈一笑,拿季遼打趣著說道,“嗨,我就說嘛,老婆啊娶一個就夠啦,你看季兄一下子有了這麼多的道侶,一時間不知該先和誰說話了吧!”
這話無異於是平靜的湖中落下的石子,打破了場內的沉寂。
眾女聞言,同時看向一旁的蘆竹,又是不約而同的送去一個大大的白眼。
季遼當然清楚蘆竹這麼說是為了什麼,回轉過
身,笑著對蘆竹一拱手,“蘆師兄多年不見還是這般的灑脫隨性啊。”
“我這人啊,一輩子就這性子了,改不了了。”蘆竹隨意一揮袍袖,無所謂的說了一聲。
“我等求道還不是為了得個自由之身,隨心隨性那是求之不得啊。”
蘆竹上前兩步,抬手拍了拍季遼的肩膀,“誒呀,這境界高了就是不一樣,滿嘴說的都是大道啊。”
在元魔界,季遼乃是一方霸主,元魔族的為首之人,任何人見了他都是唯唯諾諾小心謹慎,又有何人敢上前來拍他的肩膀。
而現在被蘆竹拍著肩膀,季遼卻是並不反感,心裡反而有一種多年未見老友的那般感動。
“嗬嗬嗬,境界在高,季某不還得稱呼你句蘆師兄。”
“這是你自願叫的,現在你就算讓我叫你師叔,蘆某也沒啥可說的。”
“哈哈哈。”
“哈哈哈。”
季遼和蘆竹同時仰天一笑。
氣氛解開,眾人也輕鬆了不少。
季遼收回了目光,看向了站於蘆竹身後的一個俊秀男子。
那男子模樣漂亮,皮膚白嫩,一雙眸子卻是一對極為特殊的豎瞳,季遼一眼便知,這是他唯一的兒子季不凡。
他嘴角含笑,對著季不凡微微頷首。
季不凡眸子一縮,連忙躬身對著季遼行了一個大禮,在站起身,嘴巴卻是動了兩下,猶豫了稍許,才吐出一個字。
“爹!”
“嗯!”季遼笑著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不論是人族,還是魔族,不論是妖族,又或是其他的種族,父與子的交流方式永遠都與母子的方式不同。
他們無需大訴衷腸,無需高談闊論的把酒談心,或許是一個眼神,或許隻是一個稱呼便可代替所有的言語。
“爹!”就在這時,卻聽一個略帶撒嬌的聲音響起,卻是季子禾當先叫出聲來,躍出了人群,一把摟住了季遼的脖子。
季遼被撞了個滿懷,這久違的女兒上來就抱住自己,季遼一時間竟顯得局促起來,臉上隱有了幾分慌亂。
“爹!”
“爹,孩兒好想你啊。”
這時,念霜、念月兩姐妹也是叫了一聲,提著長裙跑過來,與季子禾一起抱住了季遼。
那一個個小臉上寫著興奮,眼眸之中浸滿了水霧。
“誒呦...嗬嗬嗬。”季遼誒呦了一聲,被這三個女兒抱著,季遼卻是終於真摯的笑了出來。
妻女相伴,好友相迎,季遼忽的發現,這才是人生最美好的時刻。
人間如此,又何需再求啊。
季繡娘等女,見到此幕也是有些傷感,握著絲帕,輕拭眼角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