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起來吧。”季繡娘站於小屋門口,看著正欠身行禮的季清怡笑著說道,待季遼也走了出來,季繡娘又是扭過身子,對著季遼說道,“清怡這丫頭不錯。”
季遼眸子一閃,眼眉一挑,卻是一眼就看穿了季繡娘的心思,“一切都聽夫人的。”
“既然如此,那一會我就與我哥說說。”
“什...什麼啊...”季清怡撲閃著大眼睛,臉上滿是茫然與不解。
“小女孩家家的問這麼多乾什麼,趕緊引路。”季繡娘揮了揮手。
“是!”季清怡答應了一聲,隨後當先向著院外走去。
季繡娘拉著季遼的手跟在季清怡身後,一雙眼睛在季清怡身上來回打量。
季遼笑看著季繡娘,不知道這女人為什麼對這事這麼上心,尤其是季繡娘,不單是為了他自己帶走了張雲瑤,又帶走了徐璐凝,現在更是打起了彆人家孩子的主義。
“夫人呐,你怎麼這麼喜歡撮合這事?”季遼問道。
“老爺的血脈乃是季家血脈,你我都是季家嫡係,為了讓老爺的血脈流傳下去,我季繡娘自然要在季家的嫡係裡挑一個了,這清怡血脈純正,又是我哥哥之女,我們兩家結成親家,這親上加親呐,上哪找這美事去。”
“哎....”季遼一聲長歎。
時間一晃已是正午。
季猛家的俯宅人頭湧動。
今日是季猛的家的家宴,遂而這季猛家的宅院裡隻有季猛的血脈親族,之後便在無外人。
修仙者命長,這繁衍後代的速度也就緩慢了下來。
卻說季猛現今已有兩百多歲,血脈傳承已有了四代,倒是真的如凡人掛在嘴邊所說的四世同堂,天倫之樂。
任何種族,哪怕沒有靈智的生靈,也是把血脈傳承放在了第一位。
修仙殘酷,卻是要清心寡欲,或許這能見到自己的後代血脈是修仙者唯一的安慰了。
在季猛家的前堂裡擺著一個大桌,其上擺著各色佳肴。
季猛端坐主位,季猛夫人則是坐於季猛身側,至於季遼並沒反客為主,與季繡娘坐於了季猛的下手。
其餘的位置,則是坐著季猛的幾個兒女,其中最小的一個卻正是長相漂亮的季清怡,現今年僅十八而已。
至於季猛的孫子孫女,以及玄孫一代則是沒有資格在這張桌子上落座,而是坐在了大堂外院子裡的幾個桌子之上。
前堂加上前院稀稀落落的足有百餘人,不過,這百餘人卻是異常的安靜,甚至就連筷子敲擊碗邊的聲音也細弱蚊蠅,就好像生怕發出一絲聲響,從而引得他人矚目一般。
酒已過三巡,季猛有些微醺,舉起手中杯子,對著季遼哈哈笑道,“哈哈哈,季遼啊,想當年你不辭而彆,我妹妹這個傻丫頭竟是願意陪你娘守寡終老,當時我這個做哥哥的心痛啊,有好幾次我都忍不住想要去你家把這傻丫頭搶回來,現在看來,原來我妹妹一直是對的,卻是我這個做哥哥的錯了。”
季遼輕聲一笑,這笑容如雨木春風般的柔美,隱約間能從其中看到一絲真摯,能看到此前那般憨厚的少年。
季繡娘聞言身子微微一滯,瞬息間竟是又是想起了當年往事,又是想起了季霜月,一下子水霧浸滿了眼眶,拿起絲帕輕輕抽泣,擦拭起眼角淚花。
季猛夫人見狀,嗔怪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季猛,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季猛。
微醺中的季猛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歉意的說道,“誒,你看我,這都老糊塗了,怎麼竟說這些有的沒的。”
“不怪哥哥,不過是想起了娘而已。”季繡娘輕輕搖頭。
要說季遼這數百年來,始終漂泊無依,心中惦念的就是他娘,但百年歸家,迎來的卻是母子分離,好在季霜月看到了季遼成親,迎娶季繡娘,卻是了卻了心裡多年的夙願。
季遼能看得清,季霜月是很安詳的離開,漸漸的也就釋懷了。
而,季繡娘和季霜月相依為命了百年,這感情太深,直至最後,季霜月卻是放棄了自己生還的機會,留給了季繡娘,那麼季繡娘對季霜月的感情就更是厚重如山,雖是過了百年,卻仍是每每想起便潸然淚下。
“不說這些了,不說這些了,來來來,喝酒。”季猛說了幾句,隨後當先提著酒杯敬了季遼一杯。
桌旁圍坐的一眾人同時舉杯,一飲而儘。
季猛心情大好,酒杯放下,卻是看向了自己的妹夫。
“季遼啊,這次會在族內留多久?”季猛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