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洲裡山巒林立,但大多不高,季遼在一座座山巔之上飛掠而過,暗裡警惕著周圍的一切。
沒過多久,前方的山巒稀疏起來,季遼一躍而過,視線豁然開朗。
就見那是一片茂密的叢林,其內樹木極其繁茂,孰不知生長了多久,那每一顆都近乎趕上半座山峰那麼高。
樹冠青翠且又巨大,仿佛是一把把遮天巨傘在大地上撐了開來。
地勢發生了變化,季遼遁速也隨之微微放緩。
他兩眼左右觀望,仍是不見半隻生靈,如今這生機盎然之景,放在季遼的眼中就好似一塊死地。
“嘶...”
季遼深吸了一口氣,心裡忽然有種莫名的不祥的預感。
曆經了無數次生死,這種危險前夕的警覺已經融進了季遼的血液,讓此時的他有些不舒服。
“還是小心些吧。”季遼皺眉呢喃了一句。
隨後,他兩手捏了一個指印,一聲輕鳴之下,湛藍色的護體光幕立即撐開,把他給護在了當中。
護體光幕的保護下,季遼心裡稍稍安定了幾分,在密林的上空直穿而過。
一炷香後。
一股濃鬱的香氣穿透了護體光幕傳進了季遼的鼻腔,這香氣不似普通花草的那種芳香味道,也不似靈花靈草盛放時的那種沁人肺腑的芬芳香氣,而是一種濃鬱到了極致,甚至是有些嗆人咽喉的味道。
這味道簡直無法形容,季遼不禁蹙了蹙眉,封閉了自己的五感。
然而這味道無孔不入,季遼仍是能感到那滲透進自己體內的香氣,那是一種由外而內,在由內而外的奇妙感覺,仿佛是這味道可讓自己的神魂感知一般。
一抹異樣感覺生氣,昏沉之感湧上了頭頂。
季遼晃了晃腦袋,瞳孔急劇放大,他心裡暗知不妙,但此時為時已晚。
不過數息的功夫,季遼的腦袋便有些不聽使喚起來。
天地間所有的一切仿佛都變的緩慢,而季遼血液的流動,心跳的頻率,乃至是靈力的運轉也隨之慢了下來。
“咚...咚...咚....”
季遼眼中現出了一抹迷離之色,封閉了五感的他此時能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
這一刹那季遼的神識仿佛是被一根繩子勒緊,有了一種窒息之感,他立即解開了自己五感的封印,口鼻同時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
“嗬...嗬...嗬...”
重重的喘息聲在季遼腦子裡回蕩,季遼此時竟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隻知道自己要前進,要不停歇的前進。
天地間的景色起了變化,卻見那原本明亮透徹的虛空忽的蕩起一圈圈波紋,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那波紋蕩漾中一抹粉霧憑空而現,幾乎是方一現出便直接彌散了整個虛空。
粉霧並不濃鬱,且極其平靜,從高空向下看去,就見被藍光包裹中的季遼在那粉霧中穿行,而身後的粉霧則是被其帶動著翻滾起來,留下了一條長線,仿佛向著深淵而行。
季遼原本那滿是精光的眼睛徹底消失,此時卻是灌滿了晦暗,對外界的天地變化
絲毫不知。
遠處。
沙鼠族的男子與另外兩人相繼而至,遠遠的落在了遠處。
季遼乃是須彌境的修士感知力何等龐大,若是放在平時,這麼點兒距離他們三個是萬萬不敢露麵的,不過此時他們三個卻是肆無忌憚,甚至是帶了一些嘲諷的遙望著季遼。
“看來這個修士中招了呢!”火狐族的女子嬌媚笑道。
“哼,早晚的事,有什麼出奇的。”蒼狼族的男子說道。
沙鼠族男子揮了揮手,反駁著說道,“道兄此言詫異,此前在這裡經過的幾人很早便喪失了神誌,而這人乃是到了這裡才開始神誌不清,僅憑這點我便敢斷定,此人絕非尋常的須彌境修士。”
“是啊,這人到了這片森林後還撐開了護體光幕呢,也可見此人的警覺。”火狐族的女子補充著說道。
“如何強大最終也逃不脫被剝落至死的結果。”蒼狼族男子仍是那副不屑的語氣說道。
沙鼠族男子負手盯著季遼,嘿嘿一笑,幽幽說道,“等著吧,或許此人能給我們個驚喜也說不定。”
季遼的遁光閃爍起來,隨後砰然熄滅,遁速徹底放慢。
忽然間下方密林的景色一變,赫然現出了一株被群樹簇擁在中心的巨樹。
巨樹詭異,樹乾筆直,樹皮圓潤,高約兩百丈,並無枝椏,通體來看那樹乾就好像是一根光禿禿的柱子,而巨樹的頂端沒有樹冠,而是生著四片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