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季遼問出這句話時,場內一瞬間陷入了沉寂。
在場的所有人這才明白,原來季遼這次出現在這裡是為了蘆竹而來。
季遼離開了種道山掌座的位置後,就把掌座的位置傳給了蘆竹,而蘆竹向來灑脫,為人隨和,功績雖不及靈威,大道子以及季遼這三個前任,但在種道山的名聲也絲毫不差。
蘆竹的死訊在場的人都知道,隻不過他們得到的消息卻是蘆竹閉關走火入魔,引得業火焚身,隕落在了自己的洞府裡,現在看來蘆竹的死因還彆有隱情啊。
他們都是在下界飛升上來的修士,心思通達,隻需略微點撥便能看出其中關竅,短暫的靜默過後,場內一下子騷亂了起來。
“怎麼可能!三代掌座竟是為了四代掌座來的。”
“三代掌座說是師祖殺了四代掌座,這不會是真的吧。”
“不可能!師祖對四代掌座一向悉心栽培,怎麼可能對四代掌座下殺手。”
“我最了解四代掌座的為人了,他一向灑脫隨和,從不做冒失的事,一開始我就覺得四代掌座不可能在修煉時走火入魔的。”
靈威臉色沉了下來,一旁的大道子和比水流以及陸長空幾人臉色也變的古怪,顯然他們是清楚蘆竹之死的內情的。
季遼把他們的神情儘收眼底,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被我說中了?”
靈威臉色愈加難看,在場的都是他的徒子徒孫,且不說當下他師祖的臉麵,單說一旦所有人都認定蘆竹是他殺的,那他的徒子徒孫心裡該作何感想,畢竟蘆竹可是比水流的親傳弟子,相較之下,蘆竹其他人的關係更近了一些,靈威對自己的親傳徒孫都下得去手,那其他人呢。
大道子眼見場內形勢,當即揮手,一股靈壓在其掌中釋放而出,在場內所有人的頭頂一掃而過,立時把場內的喧囂給壓了下來。
他一雙眸子裡有著一抹難言的神彩,望著俯視著他們的季遼。
這個人曾是他的親傳弟子,遙想當年與他是那樣的親近,飛升之後身臨困境,自己本應該伸出援手幫他一把,可在他來找自己時,自己卻避而不見,臨了臨了這個弟子還送了自己一個化靈機緣,於情於理他這個曾經的師尊都再無顏麵麵對這個弟子了,隻不過現如今季遼來興師問罪,他說不得要為他的師尊開脫幾句了。
“季遼,我...”
“還是我來說吧。”
正當大道子想對季遼說些什麼的時候,靈威突然打斷了大道子,再次凝視向了季遼,沉吟了許久這才開口。
“蘆竹是我最為器重的傳人,相較他人,我對蘆竹算是傾儘吾之所能,我數次清繳大逆盟叛逆失利,哪怕是懷疑了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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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也從未懷疑到他的身上,後來當我得知蘆竹聽了你的話加入了大逆盟,在為你做事時,我真的動了殺掉他的心思,但...但我真的不舍得這個良才。”
說道這裡,靈威頓了頓,苦笑了一聲,“說這些並不是為了給我自己開脫,隻是想講明事情的經過。”
季遼眸子裡溢出冷芒,逼視著靈威的眼睛,似想看出靈威是不是在說謊。
不過,季遼發現靈威眸子裡滿是真誠,甚至還有那麼一絲惋惜藏於眼底,見了此幕他這才說道,“然後呢?”
“我到了他的洞府,當麵戳穿了他,而後我給他兩個選擇,一為‘恩’二為‘義’。”
季遼眸子一陣陣晃動,他心思是何等通透,跟本無需靈威說透,他便猜到了蘆竹選了後者,選擇了與他之間的“義”。
季遼微微合上了眼睛,腦子裡瞬間閃過無數的畫麵。
與他在天塹城酒館相見時的畫麵,與他乘坐葫蘆橫渡天塹時的畫麵,與他在紫氣宗的交集,以及種種種種。
“蘆兄啊,季某欠你呀...”
季遼在心裡長歎。
他再次睜開了眼睛,那雙眸中透出的寒芒漸漸退卻,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失去至親摯友的孤寂與落寞。
他季遼行走世間無儘歲月,人遇了不少,但真正能稱得上以性命相托的摯友,那就隻有蘆竹一個,蘆竹的死在季遼心裡完全不亞於自己的妻兒之死,尤其是蘆竹以這種方式來證明與他的情誼,更讓季遼心裡對其虧欠不已。
季遼眸子裡印著大道子等人,他心裡有恨,但這又能怨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