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海市長周文濤，接到彙報時，臉色比窗外的陽光還陰沉。
肖愛國的茶葉和中藥材產業在大南省盤根錯節，連接著數萬農戶的生計，更貢獻了寧海市乃至整個大南省巨額的稅收。
這突然的停產，無疑是在他的“政績”上狠狠地插上一刀。
“你說什麼？海關突然加大了對進口原材料的審查力度，導致肖愛國企業的大批海外茶籽、中藥材原料材被壓在港口，無法清關？”
周文濤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對方的無奈。
“是的，周市長，手續完全合法合規的批次，也被以各種理由拖延，說是要進行‘二次審查’、‘來源地追溯’等等。”
“工廠那邊嘗試了所有辦法，都無法解決，倉庫裡堆滿了半成品，現在隻能暫時停工。“
電話那頭，是工廠所在的開發區長，語氣裡帶著幾分苦澀。
周文濤心裡門兒清，這哪裡是單純的審查？
這是登副領導在卡脖子！海關係統內那些被登副領導安插的親信，正在借著“嚴查走私”的由頭，對肖愛國的產業進行精準打擊。
其目的，就是為了讓肖愛國吃吃苦頭。
周文濤立刻召集了市裡相關部門負責人開會，一通電話打到省廳，想尋求支援。
然而，他得到的不是幫助，而是敷衍。
省廳那邊模棱兩可地表示，中央正在嚴打走私，地方要積極配合。
言下之意，這事兒他們也插不上手，或者說，不敢插手。
周文濤頹然地坐在辦公室裡，點燃一支煙。
他知道，肖愛國這招“停工”是“以退為進”，更是“釜底抽薪”。
肖愛國旗下的工廠雖然停了，但由此帶來的地方經濟損失、農戶收入銳減、社會矛盾激化，卻將成為壓在他和登副領導頭上沉重的負擔。
這就像一塊巨大的石磨，碾壓著他作為市長的公信力，也暴露著登副領導權力的濫用。
不到一周，寧海市茶葉加工廠停工的消息，以及隨之而來的農戶抗議、稅收銳減的報告，一份份地擺到了大南省省委書記的案頭。
省委書記，一個頭發花白卻眼神銳利的老者，他將那份蓋著鮮紅印章的報告重重地拍在桌上，省紀委書記也在場。
“你們看看！不到半個月的時間(開票減少，可以算出稅收減少了），寧海市的稅收少了近四分之一，幾個重點鄉鎮的茶農和藥材種植戶，已經有超過兩萬人受到影響！
這還僅僅是開始！如果一個月下去，稅收不止減少一半，究竟是誰在搞鬼？！”
省委書記的話語裡充滿了怒火。他當然知道肯定有問題。
但他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去乾預。
省紀委書記推了推眼鏡，沉聲道：“書記，我們經過初步調查，發現海關這次的‘嚴打走私’行動，確實存在一些過度執法的現象。
“尤其針對肖愛國旗下企業，采取了更加嚴苛的標準，甚至有些手續在平時審查中根本不是問題，現在也成了扣押貨物的理由。”
“這其中，恐怕並非簡單的‘走私’問題。”
他用“並非簡單”這四個字，巧妙地暗示了背後可能存在的政治操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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