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梧山的晚風裹著焦土氣息，林瑤捏著染血的玉墜，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魔晶碎片在儲物袋裡發燙，仿佛有生命般跳動，與她腕間的混沌紋路產生詭異共鳴。葉星辰跟在身後，目光始終落在她滲血的袖口——那道被混沌巨獸劃傷的傷口，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宛如一條活物般順著血管向心臟蔓延。
“必須現在處理。”葉星辰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他的掌心傳來灼熱的靈氣，正是靈界鍛體術的“燃血禁術”，能以燃燒自身氣血為代價壓製毒素。林瑤剛要開口拒絕，卻發現他眼底布滿血絲，顯然從三天前的惡戰至今未曾合眼。
“彆任性。”葉星辰的拇指輕輕擦過她手背上的青筋，那裡已經浮現出蛛網狀的黑紋，“你昏迷時，一直在喊蘇然的名字。”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得林瑤心臟劇痛。她想起在魔晶核心看到的畫麵：蘇然站在藍星破界陣法中央，指尖纏繞著她的一縷發絲，而她本該穩固的靈脈，正通過某種秘術與蘇然的本命法寶相連。那些被她視為宿敵的背叛，竟從一開始就是精心設計的陷阱。
“如果我體內的吞天決……”林瑤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他的皮肉，“如果從一開始就是他種下的蠱毒呢？”
葉星辰瞳孔驟縮。他想起在靈界通天塔第五層，林瑤拒絕三卷傳承時，牆壁裂開露出的“吞天”令牌——當時他隻覺得震撼，此刻卻後知後覺地發現，令牌上的紋路與蘇然的儲物戒一模一樣。
“不可能。”葉星辰強行壓下心頭的震顫，“你在靈界展現的道祖威壓，還有混沌守護者的認可……”
“道祖威壓？”林瑤突然笑了，那笑聲裡帶著刺骨的悲涼，“也許隻是他想讓我擁有的力量。就像現在，混沌魔晶在吸收我的靈氣，而我收集的本源，不過是為他的陣法做嫁衣。”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悶雷般的震動。整座蒼梧山的靈脈光芒同時黯淡，取而代之的是從血魂之河方向湧來的血色霧氣。葉星辰掏出靈界帶回的羅盤，指針竟在“北”與“南”之間瘋狂旋轉——這是靈脈逆流的征兆。
“他們在抽取蒼梧山的靈氣！”葉星辰抓住林瑤的手就往密室跑，“如果靈脈枯竭，混沌盟的防禦陣就會失效！”
密室中，七盞續命燈在牆角明明滅滅。林瑤將魔晶碎片放在中央的八卦陣圖上，碎片立刻懸浮起來，投射出十二座血色祭壇的虛影。葉星辰認出那是血魂之河的方位，每個祭壇上都站著身著黑袍的身影，他們手中捧著的，正是林瑤苦苦尋找的混沌本源。
“原來他一直在等我集齊本源。”林瑤的聲音冷靜得可怕，“青木靈根、離火精魄、玄水真源……每一樣都是開啟混沌深淵的鑰匙。”
葉星辰突然想起在深淵裂隙中，蘇然通過護心鏡說出的那句話：“你的吞天決，本就是我為你準備的。”他猛地轉身，抓住林瑤的肩膀：“還記得混沌守護者說的話嗎？混沌魔晶是維持三界平衡的核心。如果蘇然想毀掉它，為什麼還要煞費苦心地注入血煞之力？”
林瑤一怔。她想起在混沌密殿中，老者提到魔晶被注入血煞之力時，語氣中帶著某種隱憂。也許蘇然的真正目的，不是毀掉魔晶，而是……
“他想成為新的混沌守護者。”林瑤的聲音突然顫抖，“通過血祭重塑魔晶，再用我的吞天決融合本源，這樣他就能取代曆代守護者，掌控混沌之力。”
葉星辰倒吸一口涼氣。如果蘇然成功，他將成為超越道祖的存在，而林瑤，不過是他手中的犧牲品。
就在此時，魔晶碎片突然爆發出刺目紅光，祭壇虛影中浮現出蘇然的身影。他抬手輕揮，其中一座祭壇上的黑袍人掀開兜帽——竟然是本該在靈界死去的王通！
“林瑤，看到了嗎？”蘇然的聲音帶著令人作嘔的溫柔，“你的每一步，都在為我鋪路。從藍星重生，到靈界立威，再到仙界建盟，你以為自己在反抗，其實不過是在幫我收集本源。”
林瑤握緊拳頭，指甲刺破掌心。她想起在無垢城救下的冷軒，想起在通天塔中犧牲的隊員，想起那些信任她的散修——他們的血，竟都成了蘇然登頂的階梯。
“你以為我會崩潰？”林瑤突然抬頭，眼中燃燒著複仇的火焰，“彆忘了，我手裡還有你刻著生辰八字的碎片。”
蘇然的笑容瞬間凝固。他當然記得那塊碎片——那是他為“替劫術”準備的後手，卻在靈界被林瑤意外奪走。他沒想到，這個曾經被他視為棋子的女人，竟能在絕境中抓住他的命脈。
“動手！”林瑤低喝一聲，將碎片按在八卦陣圖的“生門”位置。葉星辰同時掐訣，七盞續命燈爆發出刺目光芒，化作七條火龍衝向祭壇虛影。蘇然的臉色第一次出現慌亂，他試圖召回碎片，卻發現自己的靈脈與碎片之間的聯係，竟被林瑤用混沌之力切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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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你怎麼會掌握混沌本源的力量？”蘇然的聲音帶著驚恐。
林瑤冷笑：“因為我去過混沌海，見過真正的守護者。”她故意省略了老者虛影模糊的細節，“他告訴我，混沌之力從來不屬於任何人，包括你。”
祭壇虛影開始崩潰，王通的身影在火光中發出慘叫。蘇然暴怒地揮手，一道血光穿透空間，直擊林瑤麵門。葉星辰本能地撲過去，替她擋下這一擊，口中噴出的鮮血濺在她臉上，溫熱而腥甜。
“葉星辰！”林瑤抱住他軟倒的身體，看到他胸口的傷口正在滲出黑血——蘇然的攻擊竟附帶了混沌毒素。她顫抖著運轉吞天決，試圖吸走毒素，卻發現毒素與葉星辰的靈脈緊密相連，每吸走一分，就會損傷他的本源。
“彆管我……”葉星辰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快去血魂之河，阻止他完成陣法。”
林瑤搖頭，眼淚滴在他臉上：“我再也不會讓你為我去死了。”她取出從巨獸身上取得的混沌鱗片，鱗片自動貼在葉星辰傷口上，散發出柔和的金光，“還記得在靈界，你問我為什麼總愛用現代工具嗎？因為有些東西，比靈氣更可靠。”
她掏出在藍星改良的急救包，裡麵裝著用靈氣浸泡過的紗布、止血藥粉，甚至還有一支從係統兌換的“回春針”。當銀針刺入葉星辰的“膻中穴”時，他驚訝地發現，體內肆虐的毒素竟開始順著銀針排出。
“這是……”
“靈界的針灸術，結合藍星的解剖學。”林瑤快速包紮傷口，“蘇然以為我隻會用混沌之力，卻忘了，我最擅長的，是打破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