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王書記的電話之後，蔣震再次在腦海中演練了一遍自己的破局想法。
可是，想到當前自己手中能打的“牌”並不多，心情不免就有些惆悵。
轉頭看了眼屋內的燈火通明，蔣震拿起手機便給徐老打過了電話去。
“去任職了？”徐老上來便問。
“嗯，不過不太順利，阻力比我想象中要大很多。”蔣震毫不遮掩地說。
“講講吧……”徐老說。
蔣震當即將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告知了徐老。
包括自己竊聽到肖部長與闞清波的對話，知道鞏老在這邊的勢力無人阻擋，更知道闞清波等一眾領導都對付國安唯其馬首是瞻。而今晚將自己竊聽到的資料交給王書記之後，反響平平，且被王書記教育說以後不要搞這種把戲。
“這種把戲誰不搞啊？”徐老不屑地說：“他王某人不搞這種把戲嗎？尤其他們的工作性質來說，他們最擅長的就是搞這種把戲！他這麼警告你，不是在批評你，而是想讓你知道，你這會兒剛去任職，甚至說還沒有正式任職期間，不要搞這些動作。一旦被發現，你會比現在更為被動。”
蔣震聽後，覺得徐老說得在理。
徐老繼續道：“不過，你現在這麼個情況，確實該好好想想怎麼打接下來的“牌”了。”
“我覺得上級之所以安排我來打這場硬仗，就在於我之前掃黑除惡中的表現，但是，我現在沒有什麼精兵強將在身邊，比較難應對。”蔣震說。
“現在不是如何開展掃黑的問題，而是你能不能順利開展都是一個問題……那大西北可不是內地，雖然我沒有在那邊工作過，可是我也知道那地方不太平。同時，我認為，組織安排你過去，可不是簡單的掃黑除惡，也不是簡單地利用掃黑除惡來揪出那些官商勾結、官黑勾結的領導，更多地是希望你能利用你這個能力，把鞏老的勢力在當地進行逐步瓦解，並且讓大西北安定下來。隻是……我對這大西北的情況並不清楚，如果你能有一個高人在那邊指點指點的話，就方便多了。”
蔣震聽後，當即轉頭看向屋內，而後低聲說：“您知道我現在在哪兒嗎？”
“嗯？什麼意思？”徐老忽然皺眉。
“今晚魏軍猛帶我來認識一個人……你一定猜不到這個人是誰。”蔣震說。
徐老思索半天，腦海中倒是閃現出不少人，但是，跟魏老頭熟絡的人太多，根本就猜不到是誰。
“誰？”徐老直接問。
“古老……”蔣震低聲說。
“嘶……”徐老當即驚訝，“魏老頭還有這麼個關係？我還當真小瞧了這個魏老頭呢。嗬，難怪這家夥當初在官獄的時候能那麼舒服，我還納悶他怎麼說就醫就能去就醫？一般人可沒這個能力給他操作。看來，魏老頭跟這個古老關係不淺啊。”
“您呢？您跟古老熟嗎？”
“不熟……我不可能跟每個領導都熟，但是，我研究過這些領導……如果你跟古老接觸的話，受益會非常大。他之前就是在西北成長起來的，隻是古老這個人非常懂得一件事情，那就是——功成身退。否則，那大西北怎麼可能輪得到鞏老在背後說了算？”徐老說。
“古老這麼厲害……”蔣震感歎說。對於這些事情，他太年輕，並不了解。
“你一定要靠近古老……如果得到古老的支持，你絕對能在那大西北站穩腳跟！古老雖然對那邊的政治不過問，但他幾乎每年都會偷偷去那邊待上一段時間……對於整個西北局勢，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徐老說著，頓了頓，低聲繼續道：
“不過……這個人比較特彆，接觸過的人都能感覺到這古老的提防心非常重。魏老頭也好、魏軍猛也好，這些人是將領出身，傲歸傲，但是，本性比官場上的人要單純，所以古老很容易就能接受這些人來到自己的身邊。可是，你不一樣，雖然你現在跟魏家有親戚關係，但是，單憑這麼一層關係的話，古老未必會打心眼兒裡接受你。再者，你是官場中的翹楚，你的心思之複雜，古老早有預計，所以，他對你的提防心更為慎重。日後，倘若你進不了他的圈子，隻是膚淺地跟他交流，那他自然不會給你實質性地幫助。”
“嗯……確實如此。”蔣震低聲道。
“當然，任何人都是有缺點，也是有喜好的。”徐老說。
蔣震知道徐老對幾乎每一位高官都有過細致地考察和揣摩，否則，他也不可能在官場進步如此之快。
徐老總是跟隨一個領導，就能得到那個領導的喜愛。這正是基於徐老對這些領導細致入微的觀察，以及與眾不同的處理方式。
“那您說我該怎麼靠近古老？”蔣震又離門口遠一些，低聲問。
“你知道古老有幾個兒子嗎？”
“我今天過來的時候，是古老的三兒子古連城接待的我們，古連城在這邊的檔案局乾局長。”蔣震說。
“嗬……”徐老輕笑一聲，“你可能覺得古老這個三兒子的職務偏低，但是，其實這個三兒子已經是他三個兒子裡麵最優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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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優秀？”蔣震微微蹙眉，實在感覺不到這個古連城優秀在什麼地方。從政的都知道檔案局是什麼地方，那可是正兒八經的閒差啊。
“對……這個古連城已經是最優秀的了……古老的大兒子現在是個副廳，二兒子直接沒有從政，因為特殊原因，聽說是精神問題一直在家待業。但是，古老可是有四個孫子的。”徐老意味深長地說。
蔣震聽後，當即明白徐老的意思。
“我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蔣震說。
“記住，如果古老問及你婚姻的狀況，就直接跟他說實話……我是你嶽丈，以及小青的東南跨國集團，那可都是加分項。如果有合適的機會，做個義子也是不錯的選擇。”徐老說。
“啊？”蔣震聽到徐老的話之後，很是震驚。
但是，徐老是什麼人，他可從來不會開這種玩笑。
“古老跟我、跟魏老頭都不一樣，現在想來魏軍猛之所以能在魏老犯錯的情況下還被提拔，跟古老有很大的原因。所以，你要好好利用這個機會……當然，也要做好不被古老接受的情況。”徐老說。
“我知道了。”蔣震一臉認真的應聲說。
“嗯。”徐老輕輕應了一聲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蔣震裝起手機，轉身向正屋走去的時候，夜色已開始變濃，心情也愈發濃重複雜起來……
這個機會，自己能把握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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