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真不怕死!!”
曲文斌的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裹著冰冷的殺意。
他死死地盯著蔣震,那雙原本還算有神的眼睛裡,此刻隻剩下怨毒與驚惶。
蔣震那句“想體驗得罪曲家下場”的話,狠狠燙在了他的心上。
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裡,從來沒有人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更沒有人敢把“得罪曲家”當成一件值得嘗試的事。
這一刻,他突然覺得,這場對抗或許真的要以自己斷腿收尾了。
之前那些關於“曲老兒子”的威懾,在蔣震這副軟硬不吃的態度麵前,竟然像紙糊的老虎一樣,一戳就破。
可就在曲文斌心神不寧的時候,蔣震卻突然笑了。
那笑聲不高,卻帶著一種看透一切的灑脫,像是在嘲笑曲文斌的虛張聲勢,又像是在宣告自己絕不退讓的立場。
“嗬,說句實話,我之所以敢這麼大膽,本質上還是因為我不相信你們的鬼話!”
蔣震說著,往前邁了一步,目光如炬,直直地逼向曲文斌,
“你曲文斌要是真的是曲老的兒子,身份那麼金貴,怎麼可能會出現在西東這種地方?早就不知道去哪個發達國家享清福去了,住豪宅、開豪車,每天吃香的喝辣的,日子過得舒舒服服的。可你呢?跑到西東這鳥不拉屎、到處都是戰亂和危險的地方,做這種見不得光的走私生意,你就不怕哪天死在亂槍之下,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蔣震的話像一把淬了冰的鋒利刀子,精準地戳中了曲文斌最不願提及的痛處。
他之所以會來西東,哪裡是自願的?
分明是在國內闖了大禍,把父親曲老惹惱了,才被安排到這個鬼地方來搞軍火。可這些丟人的事,他怎麼可能當眾說出來?
曲文斌的臉色瞬間從通紅變成了青紫,又從青紫褪成了慘白,像是調色盤被打翻在了臉上。
他猛地抬起手,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直直地指著蔣震,胸口劇烈起伏著,像是要把胸腔裡的怒火全都噴出來。
可憋了半天,他也隻憋出了一句帶著顫音的粗話:“操!你去打聽打聽啊!打聽打聽老子是不是曲老的兒子!”
他是真的受不了這種被懷疑、被羞辱的感覺了。
從小到大,因為“曲老兒子”的身份,他走到哪裡都是眾星捧月般的待遇。
商場上的老板們對他點頭哈腰,官場職員對他阿諛奉承。
可現在,在蔣震麵前,他引以為傲的身份竟然成了被嘲諷的笑話,這讓他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
他死死地咬著牙,牙齒磨得咯咯作響,眼神裡的怒火幾乎要把蔣震燒穿。
可他心裡也清楚,光靠發火沒用,眼前這個蔣震根本不吃這一套。
一旁的托洛克全程都站在角落,雙手抱在胸前,像個局外人一樣看著這場鬨劇。
他聽不懂中文,不知道蔣震和曲文斌在吵些什麼,但從幾個人的表情和動作裡,他也能猜到大概的局勢。
他看著曲文斌一會兒漲紅了臉怒吼,一會兒又慘白著臉發抖,那副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隻覺得明明都已經死到臨頭了,還在這裡跟人逞口舌之快。一會兒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一會兒又被氣得說不出話來,簡直滑稽又可笑。
他悄悄往後退了一步,好奇王振到底敢不敢真的動手?
他真的不怕曲文斌背後的勢力嗎?
托洛克親眼見過曲文斌一個電話,就把自衛隊的小隊長叫過來訓話。能有這種能力的人,背後的靠山絕對不簡單。蔣震要是真的動了曲文斌,恐怕會惹上天大的麻煩。
場上的氣氛因為蔣震的話,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僵局。
老陶在一旁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停地搓著手,眼神在蔣震和曲文斌之間來回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