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國安捏著手機，指尖冰涼，跟著程勇重新走進小辦公室時，因為未知的恐懼，雙腿都開始發軟。
此刻若是西北的官員在這兒的話，沒人會相信眼前這個疲憊不堪，滿臉受驚模樣的人，會是那呼風喚雨的書記。
蔣震依舊坐在桌前，手杖斜抵在地麵，見他進來，隻抬了抬眼，語氣平淡：“坐吧。”
“哦……”付國安坐下之後，低聲說：“您說您要讓我給曲老打電話？不知道，我，我該怎麼說？”
“該怎麼說，你心裡沒數嗎？明天就要跟曲老撕破臉了！這會兒，還掩飾什麼？直接承認你救了孩子，直接說你要告他，同時讓他知道，你徹底叛變到了我這邊……”蔣震微笑說：“我現在很好奇，曲老知道你要告發他的話，會發火成什麼樣。”
付國安聽後，想殺了蔣震的想法都有了。
可是，孫子在人家手裡，自己的命根子也在他手裡，你能不聽話嗎？
付國安點點頭，手指在撥號鍵上按了好幾次才按對號碼。
電話“嘟嘟”響著，他的心跳跟著節奏加快，眼神不自覺地瞟向‘王振’——對方正把玩著桌上的手槍，金屬外殼在台燈下泛著冷光，看得他頭皮發麻。
而此刻的曲家彆墅書房，早已炸開了鍋。
老陶垂著頭，額角滲著冷汗，曲老手裡的茶杯“哐當”砸在地上，碎片濺了一地：“廢物！都是廢物！連兩個孩子都看不住！到底是誰救的，知道嗎？！”
“王振的人。”老陶說。
“王振的人怎麼進去的？啊？！”曲老暴怒道。
曲文斌攥著拐杖，臉色鐵青：“爸，肯定是付國安搞的鬼！他早就跟王振勾結了！”
“沒錯！”曲文濤附和道，“現在必須先下手為強！要麼立刻查付國安在哪，派人去抓他；要麼就誘他回京城，到時候咱們再好好收拾他！”
曲老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剛想吩咐老陶去查付國安的位置，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來電顯示是“付國安”。
“接不接？”曲文斌湊過來，眼神裡滿是狠厲，“直接問他在哪，然後派人去抓！”
“等等。”曲老抬手製止，眼神陰鷙，他按下接聽鍵，語氣刻意放軟：“老付啊，這麼晚了打電話，是不是查到王振的後台了？”
電話那頭的付國安，聲音帶著刻意的柔弱，甚至還有點委屈：“曲老，我查到了……但是情況有點複雜，我怕在電話裡說不清楚……也是怕被監聽，等我回去的時候，再跟你當麵彙報吧。”
曲老心裡冷笑，他語氣更“溫和”了：“當然可以！你明天回來，咱們好好談。不過你現在在哪？最近情況有些亂，你得注意安全，我讓老陶給安排些人過去保護你吧？”
這麼簡單的試探，付國安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是想要控製住他？
付國安下意識地看向‘王振’，見對方微微搖頭，便硬著頭皮，按照剛才的指示，慢慢改變語氣說：“曲老，您是不是想要控製我啊？”
“……”曲老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當即明白，付國安這是不打算裝了。
“你這是……想要跟我攤牌嗎？”曲老問。
“您應該知道我孩子已經被王振的人救走了吧？”付國安直接問。
“嗬，付國安，你是不是覺得靠著王振就能安全了？”曲老多少有點兒演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