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彭來昌的怒吼在蔣震開門的瞬間，瞬間響徹整層辦公樓。
蔣震剛走到門口的腳步猛地頓住，背影僵了兩秒，而後緩緩轉過身來……
周身的氣場陡然冷了下來，眼神裡的平靜被銳利取代，冷冷地盯著彭來昌。
他沒走過去，而是站在原地，目光掃過彭來昌因暴怒而漲紅的臉，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彭書記，您是省委一把手……這‘滾’字從您嘴裡說出來，像話嗎？您罵我可以，但您彆忘了，您坐的這個位置，是用來給老百姓辦事的，不是用來耍威風、罵人的！”
“你還敢教訓我？”彭來昌被噎了一下，隨即更怒，伸手指著蔣震，“我看你是反了天了！在廣貴，還沒人敢這麼跟我說話！你在教訓誰！？你有什麼資格！？啊！？”
“沒人敢，不代表我不敢！”蔣震往前幾步，直接站到辦公桌前，眼神死死盯著彭來昌，語氣帶著嘲諷：“您天天把‘程序’‘權威’掛在嘴邊，可真遇到事了，除了摔東西、罵人，您還會乾什麼？32個空殼示範點，1.2億挪用資金，您不想著怎麼補，反而先想著告我的狀，想著堵我的嘴——這就是您當書記的覺悟？”
“你他媽的……我真是沒看錯人！你就是全國官場第一號愣頭青！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地方，從基層一路到現在這個位置，就沒有碰到過你這樣的官員！簡直混賬！簡直無恥！簡直無法無天！！”
彭來昌越說越生氣，指著蔣震的手都開始哆嗦，“他媽的……我堂堂一省書記，還輪不到你來管！你一個省長，竟然還敢管書記的事，你越權了！你知道嗎？！”
“越什麼權？”蔣震的聲音陡然拔高，絲毫不顧及外麵誰在聽，厲聲斥責道：“我管的是扶貧的事！是老百姓能不能過冬的事！您要是把這事處理好了，我用得著跟您在這兒費口舌？您要是把扶貧資金用在實處，我用得著找漢東的人搞暗查？您自己捂著蓋子不讓掀，還怪彆人掀得太急，這是什麼道理！？”
辦公室外的走廊裡，原本緊閉的辦公室門，悄悄開了幾道縫。
省委辦公廳的科員、彭來昌的秘書、還有幾個路過的處級乾部，都偷偷往裡瞄。
廣貴省十幾年來，一二把手在辦公室當眾吵成這樣，還是頭一遭，誰都不想錯過這場“好戲”，卻又不敢靠太近，隻能隔著門縫，聽著裡麵的動靜。
彭來昌順著蔣震的目光，瞥見了門外的縫隙，臉色更難看——他是一把手，在下屬麵前被蔣震這麼指著鼻子說，臉算是丟儘了！
他想發作，可話到嘴邊，卻被蔣震的眼神堵了回去——蔣震的眼神裡沒有懼意，隻有一種“不怕事大”的挑釁，讓他瞬間語塞。
對罵，畢竟算不得什麼精彩的事情啊！
“您是書記，我尊重您的位置，但我不尊重您捂蓋子的做法！”蔣震那也是得理不饒人，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就是拿扶貧的事兒堵他：“扶貧的問題，給您一天時間！要麼組織省委常委會會議研究整改，要麼我就帶著報告去京城，找領導當麵說！記住！我隻給你一天時間選擇！”
話畢，他不再看彭來昌，轉身就走。
這次沒有停頓，門“砰”地一聲關上，震得牆上的掛畫都晃了晃。
彭來昌站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指著門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保溫杯，狠狠砸在地上！
不鏽鋼杯身撞在瓷磚上，“哐當”一聲後，熱水混著茶葉灑了一地！
秘書見狀趕忙跑過來查看情況！
看到彭來昌臉色通紅，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就懵了！
這兩天他發的火，比之前一年發的火都多呀！
“愣著乾什麼！掃了！”彭來昌衝著秘書怒吼一聲！
秘書慌慌張張跑過去，拿起掃帚，剛蹲下身，又被彭來昌罵道：“滾出去！不用掃了！”
秘書嚇得趕緊退出去，順手帶上門，走廊裡的門縫瞬間消失。
彭來昌走到窗邊，看著蔣震的車駛出省委大院，拳頭死死攥著——他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蔣震的強硬超出了他的預料！
那句“去京城找領導當麵說”，更是戳中了他的軟肋！
他這是想要讓廣貴的醜事搞得京城人儘皆知嗎？
這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