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陳建國又對他說:“振哥,這些年我和桂英其實……”
陳建國欲言又止,眼神閃爍,“罷了罷了,終究我才是後來者,如今你要回來,我走便是了,也請你不要為難桂英了,她對這個家已經付出得夠多了……”
“誰是你振哥!”裴則振被他的茶言茶語弄得憤怒不已,起身一把推開陳建國,“滾開!”
陳建國踉蹌著後退,眼看就要摔倒,裴則振的孫子下意識扶了一把。
陳建國臉色蒼白,捂著胸口喘息。
蘇桂英也是嚇了一跳,陳建國這把年紀,要是真摔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裴則振!你發什麼瘋!”蘇桂英徹底怒了。
陳建國卻擺擺手,勉強笑道:“桂英,彆怪振哥,他不是故意的。”
他看向蘇桂英,眼神深情又克製,“這些年能陪在你身邊,我已經心滿意足了,無論你做什麼選擇,我都支持你。”
“什麼選擇?”
蘇桂英一把拉住陳建國的手,斬釘截鐵,“我們是夫妻!難道要我為了一個拋妻棄子的外人跟你離婚嗎?”
她聲音哽咽,“建國,這麼多年風風雨雨我們都走過來了,你還不信我嗎?”
陳建國紅了眼眶,重重點頭:“好,桂英,有你這句話,我放心了。”
兩人雙手緊握,儼然一對患難與共的恩愛夫妻。
然而這對恩愛夫妻,現在卻麵臨即將被人拆散的苦難命運。
而裴則振,就是那個劊子手。
裴則振看得眼睛發綠,再也維持不住體麵,怒吼道:“蘇桂英!我才是你丈夫!你彆忘了當初是誰把你買回家給了你一口飯吃!是誰給你買紅頭繩雪花膏,讓你過上了從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他那麼信任蘇桂英,臨走的時候將整個家交給蘇桂英,蘇桂英卻聯合陳建國把他的家給偷了,這像話嗎?
蘇桂英用一種裴則振完全看不懂的眼神看著他。
那些她所以為的恩愛夫妻的日常,原來在裴則振看來都是恩賜,是日後要討回來。
這樣也好,她對裴則振這個人,算是徹底看透了。
蘇桂英冷笑起來,“裴則振,看在娘和孩子的份上,這些年我當你死了,懶得計較你在彎彎乾的那些事!可你現在居然有臉回來反咬一口?”
她一字一頓,把裴則振的老底掀了個乾淨:“到彎彎不到一年就另娶,孩子生了一個又一個!幾十年對娘和孩子們不聞不問,甚至都已經到家門了,都沒有進去看一眼,現在裝什麼深情大度?”
裴則振臉色鐵青,強辯道:“我是男人!當時那種情況,我隻能……”
“隻能拋妻棄子,另尋新歡不管老娘和孩子是吧?”
裴老太厲聲打斷,“桂英是在知道你另娶後才改嫁的,對得起你了!你再敢鬨,老婆子我第一個不答應!”
病房裡的劍拔弩張讓裴則振的孫子尷尬得腳趾摳地,恨不得原地消失。
他現在站在爺爺身邊,活像個助紂為虐的反派。
“娘!”裴則振不敢置信,“我才是你親兒子!”
“親兒子?”裴老太冷笑,“丟下親娘幾十年不聞不問,讓彆人的兒子給我養老送終,你還有臉說?”
裴則振噎住,他終於意識到,事情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
蘇桂英不買賬,親娘倒戈,連孫子看他的眼神都帶著鄙夷。
“你年紀也不小了。”裴老太最後看了裴則振一眼,語氣冰冷,“也沒幾天活頭了,安安分分過完剩下的日子吧,養好身體就回彎彎去,彆在這兒丟人現眼。”
三人轉身離開,陳建國落在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