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轟隆。
嘣!
震耳欲聾的巨響從四麵八方湧入杜拉斯丁的耳畔,褐色眼眸中布滿猙獰的血絲,手中揮舞的闊刀早已被鮮血浸透,就連鎧甲縫隙間都滲出暗紅的血珠。
猙獰的傷口遍布全身,深可見骨的刀痕在激戰中不斷撕裂。
但他依舊沒有半分退縮,闊刀每一次揮舞都帶起漫天血雨瘋狂斬殺著潮水般湧來的敵人。
麵對眼前一望無際、殺之不儘的太猶氏族,還有那些躲在暗處冷箭傷人的三族聯軍,杜拉斯丁隻覺得心臟像被鐵鉗緊緊攥住,連呼吸都帶著血腥味的灼痛。
一刀劈開擋路魚人戰士的脖頸,他踉蹌著靠在海壩的防禦牆垛上。
黑色遮光衣下的瞳孔裡翻湧著絕望與震驚,敵人太多了他們根本擋不住。
在杜拉斯丁的視野裡太猶氏族與三族聯軍如同鋪天蓋地的蟻群,將整片蔚藍色的海麵完全遮蔽。
而他們這些血族守軍就像風中殘燭般的絲線,在對方鋪天蓋地的攻勢下隨時可能斷裂。
劇烈的喘息聲中他顫抖著摸出懷中那張巴掌大的紙條,是森克昨晚派人送來的密信。
紙條上隻有冰冷的一句話。
"明早打開港口的所有防禦,放淵影族從內河進入。"
每當看到這行字他的心臟都會驟然緊縮。
杜拉斯丁至今不敢相信身為血族三大領導者之一的森克·沙維爾會下達如此荒唐的命令。
這就好比鎮守邊疆的龍國將士,突然接到上級指令要放櫻花國的艦隊駛入長江黃河,是絕對不可能執行的叛國行徑!
短暫猶豫後杜拉斯丁毅然選擇了抗命,沒有觸動港口的任何防禦機製。
儘管他整夜未眠做足了準備,也猜到淵影族會在清晨發起突襲,卻沒料到對方的攻勢會如此狂暴。
海麵上的敵軍無窮無儘,僅憑手下三千餘名守軍根本堅持不了太久。
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拚儘一切堅守,等待後續援軍。
在發現淵影族采用自殺式進攻後杜拉斯丁已立刻命令手下發出求救信號。
這道求救信息雖然是傳給軍中的死對頭,米婭女皇麾下最忠勇的悍將羅尼。
但他毫不擔心對方會坐視不理。
同為軍人他太清楚羅尼那剛正不阿的作風,隻要得知這邊的危局必定會即刻發兵救援。
等到援軍抵達,再加上夜幕降臨,杜拉斯丁有絕對的把握將海裡這些令人作嘔的生物全部肅清,取得最終勝利!
但這些都是後話。
現在他必須做的就是咬著牙堅守下去,在這片血肉橫飛的戰場上活著,等待援軍的到來。
...
與杜拉斯丁的焦灼萬分截然不同,此刻的羅尼正盯著麵前用秘法傳回的信紙,銳利的眼眸中寫滿狐疑與不解。
他反複翻看信紙,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後,抬頭看向對麵的傳令兵。
"你確定這是從亞吉哈港口傳來的求救信?沒有送錯?"
傳令兵撓著後腦勺,肯定地點頭,"報告將軍,千真萬確!"
"沒看過裡麵的內容?"
"屬下不敢!"傳令兵連忙低頭。
看著傳令兵坦誠的模樣,羅尼心中的疑惑更甚。
他舉起信紙,當著在場所有指揮官的麵一字一頓地念出上麵的內容。
聲音在寂靜的會議室裡格外清晰,"羅尼,曹尼瑪。"
話音剛落,在場眾人瞬間神色驟變。
有人拍案而起怒不可遏,有人眉頭緊鎖陷入沉思,還有少數人強忍著笑意低下頭去。
"將軍,這件事肯定不對勁。"
羅尼的副官亞連布沉聲開口,
"用最高等級的紅芒信號傳遞這種汙言穢語,杜拉斯丁絕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