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皎潔的月光將整片陽台裝滿,刺骨的寒風將她的溫度吞噬殆儘,穆舒晴身穿單薄的衣服愣愣的望著夜空中的白玉盤。
寢室裡沒有人,所以穆舒晴也不需要偽裝自己。
毛線衫、襯衫被卸下,堪稱完美的身材曲線在月光下展露無遺。
柳眉含春、齒若含雪,似火一般的唇瓣閃爍著晶瑩的色澤,讓人不禁想要品嘗一番。
少女的柔夷宛如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白皙修長的玉腿恰似塞納河畔的春水,勾人奪魄讓人想要拜倒在石榴裙下。
落雪般雪白透亮的肌膚因一道道鞭痕而充滿了違和感。
穆仁很清楚的了解自家女兒的性格,一個逆來順受,不敢反抗的玩偶罷了,所以隻要避開手臂小腿等一係列特彆顯眼的地方就能很好的掩人耳目。
鄰裡也不會因此而來找自己的麻煩。
十年的時間一如既往。
大大小小的傷痕幾乎占據了她整個後背,每一次塗藥都是一次巨大的考驗,皮開肉綻的肌膚與消毒藥水的接觸更是如同隕石撞藍星。
因為穆仁不會舍得在自己身上花太多的錢,所以根本不存在用手術將背部的傷疤消除。
穆舒晴感受著窗外拂過的幾縷清風,原本清爽,清秀絕倫的臉蛋在潔白月光的籠罩下長發舞動,猶如月下仙子般聖潔高貴。
看似平靜,其實在心底早已掀起波濤駭浪。
這兩晚她都沒能睡過一個安穩覺。
睜眼閉眼都是一個小家夥保護自己,將自己緊緊的抱在懷裡,用瘦小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飛的身軀保護自己的畫麵。
陳馨雨嬌嫩、吹彈可破的肌膚被打的皮開肉綻,消毒時哭唧唧的聲音好像夢魘般籠罩著她。
為什麼?
為什麼要保護我?
自己早已習慣了那個魂淡無故的打罵,為什麼要用自己來保護我?
明明你才是弱勢群體啊,為什麼要這麼奮不顧身。
她的眼神晦暗不明,有後悔,有自責,有擔憂但是更多的還是愧疚。
她隻是一個流浪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沒媽愛沒爹疼,一個可有可無的小角色。
繁華與喧鬨似乎與她無緣。
如果能回到十年前,她想要與自己的媽媽同赴黃泉,而非如同行屍走肉,被吸血鬼榨乾最後的一絲價值。
回想起與陳馨雨相處的點點滴滴,這些都是她寶貴的記憶:與自己共享晚餐,慍怒的將自己碗裡的雞腿夾在自己的碗裡,外出逛街給自己帶雪糕,主動牽起自己的手。
她的手很暖和,像是暖寶寶一樣,那一刻她感覺天好像亮了,時間的暗無天日換來的光明,讓她無比珍惜。
小家夥帶自己走進不同的店麵,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她就像是墜落人間的小精靈,聖潔高貴,可遠觀不可褻瀆。
已經在無形之中貪戀於她的溫柔,但是自己就是掃把星。
讓她靠近自己隻會徒增傷痛,變得不幸,這一次是被褲腰帶狠狠的抽了一口。
那麼下一次呢?
會是刀子捅進身體嗎?
穆舒晴不敢賭,她想要遠離她,但是心中的酸澀和想要靠近的心裡與之太過矛盾。
“我...我要怎麼辦?媽媽。”眼角溢出晶瑩的淚珠,諸多委屈在這個寧靜的夜裡發泄出來。
寂靜的校園沒有第二個人,少女撕心裂肺的哭聲驚起無數飛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