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外其他人看著接連破碎的兩個水晶球,震驚得無以複加。
“怎麼到李弘他們這裡就畫風突變了?”耶律浚看得一愣一愣的:“說好的溫柔鄉呢?”
“可能因為他們是兩個人?也有可能是因為遭遇不一樣所以導致麵對的幻境也不一樣?”曹昂表示大腦已經放棄思考。
“算了算了,不管為什麼,終歸是成功破除幻境了,看不出來這倆兄弟還挺有兩把刷子的。”
“目前已知,能來太子城的沒一個廢物。”
看著陣心出現的二人,耶律倍默默鼓起了掌:“在城內這倆存在感太低了,現在一看武力值還不錯。”
聽見這話的王臨唏噓:“你以為每次出城是鬨著玩?十次有九次都是生死的考驗,雖然會複活,但是死亡前的疼痛,非必要沒人想體驗。都是練出來的。”
想到幻境裡的一幕幕,耶律浚咽了咽唾沫,默默拽住了身旁耶律倍的衣袖:“高祖,我寧願刷怪也不想再經曆一次幻境中的觀景,下次,我未必會有離開的決心。”
“誰不是呢。”耶律倍也是歎了口氣。
幾人說話之間,李弘兩兄弟已經走了過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沒從幻境中回過神的兩人看著聚集在一起的眾人一臉迷茫。
曹昂當即把所有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李憲若有所思點點頭。
…………
逐漸被濃霧迷了眼的陳深蹙眉,呼喊兩聲並未得到回應後取出畫意血吟弓。
陳深緊握畫意血吟弓警惕,就見周身的迷霧中忽然出現若隱若現的宮牆,而後漸漸凝實。
陳深愣住,呆呆的看著那宮牆,那是建康皇宮的一角,而前方那抹熟悉的身影,正用溫柔的目光凝視著他。
“阿深,你終於回來了。”那人的聲音帶著記憶裡的溫度,陳深卻在聽見的瞬間瞳孔微縮,那是他的母親,他記憶裡的母親。
他清晰記得十六歲那年,母親病逝前枯槁的手如何顫抖著撫過他的臉頰。
眼前的母親容光煥發,是他兒時記憶裡最美好的模樣。
“母親……”陳深向前踏出半步,又猛地停住。
冰涼的觸感從掌心傳來,他低頭看著手中的畫意血吟弓,大腦一陣轟鳴。
陳深有些落寞:“這一切都是假的……”
“為何要執迷不悟?”陳深的聲音響在二人之間,似在勸說對麵的人也似勸說自己:“您根本不是我的母親。”
幻境中的母親愣了一瞬,臉上的溫柔漸漸扭曲成猙獰的笑意:“聰明的孩子,可你若不殺了我,便永遠困在這裡。”
四周霧氣突然翻湧,無數記憶碎片在陳深眼前炸開。
他看見自己被立為太子時,母親如何在深夜為他縫製新衣;看見她在病榻上仍堅持為他講述治國之道;更看見叛軍逼近時,她將傳國玉璽塞進他懷中,用身體為他擋住第一支箭矢。
這些真實的記憶與眼前虛幻的場景重疊,陳深握弓的手微微發顫。
“我曾以為,若能再見母親一麵,哪怕粉身碎骨也甘願。”陳深緩緩抬起頭,目光直視那道身影:“可如今我明白了,真正的母親絕不會讓我陷入如此境地。”
眼前的母親突然發出尖銳的笑聲,身形開始扭曲變形:“你想弑母嗎?!這是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