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裹著桂香又繞了巷口一圈,簷角的銅鈴叮當地響,像是在應和遠處還未歇的笛聲。我把書裡的楓葉又拿出來看,月光順著葉脈的紋路漫過去,忽然就想起小時候和奶奶在院子裡曬桂花的日子——那時她總把竹篩子擺在石階上,我就蹲在旁邊,伸手去抓那些金黃的小花,結果手一揚,桂花撒了滿身,連頭發絲裡都沾著香。奶奶就笑著拍我的背,說“小饞貓,等曬好了給你做桂花糖”,她的手掌帶著灶火的溫度,拍在背上暖融融的,像此刻落在肩頭的月色。
正愣神時,手機忽然震了震,是母親發來的視頻通話。我接起時,先看見的是家裡堂屋的那盞老燈籠——它被掛在房梁上,宣紙補過的地方在燈光下泛著淺白,母親畫的小兔子被照得清清楚楚。“剛把燈籠掛好,你爸說要跟你顯擺顯擺他修的竹篾,”母親的聲音裹著電流的沙沙聲,鏡頭一轉,就看見父親坐在桌邊,手裡拿著我小時候玩的那隻布兔子,“你看,這兔子耳朵都快掉了,我給縫好了,等你回來給你帶著。”
布兔子的絨毛早就洗得發白,眼睛是用黑紐扣縫的,當年我總抱著它睡覺,後來去外地讀書,就把它落在了衣櫃最底層。沒想到這麼多年,他們還好好收著。“家裡的桂樹今年開得旺,我摘了些曬在陽台,等你回來做桂花糕,”母親又把鏡頭對準窗外,院子裡的桂樹在月光下投出細碎的影子,“你奶奶剛才還在念叨,說你小時候總爬樹摘桂花,摔下來還哭著要吃椒鹽月餅,現在想想,那時候的你可真淘。”
我笑著應著,眼眶卻有點發熱。屏幕裡,奶奶從廚房走出來,手裡端著一盤剛烤好的月餅,餅皮上的芝麻還泛著油光。“丫頭,吃月餅了沒?”她湊到鏡頭前,眼角的皺紋擠在一起,“我今年還在餡裡放了花椒葉,跟以前一樣的味道,等你回來,奶奶烤一爐給你帶著。”她的聲音比去年又輕了些,卻還是帶著熟悉的溫和,像小時候哄我睡覺的搖籃曲。
掛了電話,我把手機放在月餅盒旁,屏幕還亮著,上麵是家裡的畫麵——父親在修那把舊竹笛,母親在給燈籠係新的紅繩,奶奶坐在桌邊,正把桂花糖往小罐裡裝。忽然就覺得,原來牽掛從不是單向的路,我在這頭想著他們,他們也在那頭,把日子裡的細碎溫暖,都攢著等我回去。
巷口傳來腳步聲,是隔壁的張阿婆,手裡端著一碗剛煮好的芋圓甜湯。“丫頭,剛看見你屋裡亮著燈,想著你一個人過節,給你端碗甜湯,”她把碗放在桌上,桂花的香氣混著芋圓的甜香漫開來,“我家小子今天從外地回來,帶了些蓮子,我煮的時候放了些,你嘗嘗,跟你小時候愛吃的一個味道。”
我接過碗,暖意從指尖傳到心裡。小時候每到中秋,張阿婆總會煮一大鍋甜湯,喊巷子裡的小孩來吃。我總搶著要放了桂花蜜的,結果吃得太急,燙得直跺腳,張阿婆就笑著給我吹,說“慢些慢些,沒人跟你搶”。如今她頭發都白了,卻還記著我愛吃的味道,記著我一個人過節,會端來一碗熱乎的甜湯。
“阿婆,您坐會兒,我給您拿塊月餅,”我轉身去拿月餅盒,剛打開,就看見裡麵的椒鹽月餅——那半塊我沒吃完的,還靜靜地躺在裡麵,餅皮上的芝麻還閃著光。我拿了一塊新的,遞給張阿婆,“這是我奶奶做的,您嘗嘗,跟您以前做的椒鹽餅有點像。”
張阿婆接過去,咬了一口,眼睛忽然就亮了:“可不是嘛,跟我年輕時候做的一個味兒,那時候你爺爺還在,總愛跟我搶著吃……”她絮絮叨叨地說著以前的事,說她和張爺爺剛搬來這巷子的時候,說他們第一次一起過中秋的時候,說巷子裡的小孩們圍著他們要月餅的時候。月光落在她的白發上,像撒了一層碎銀,那些藏在歲月裡的故事,順著她的話,慢慢鋪展在這中秋的夜裡,溫柔得讓人心安。
等張阿婆走了,我把那碗甜湯喝完,碗底還留著幾顆蓮子,帶著淡淡的桂香。我把碗洗乾淨,放在窗台,剛好對著那盞老燈籠。風又吹來了,燈籠晃得更厲害了,影子落在牆上,像小時候奶奶給我講的嫦娥的故事裡,那隻搗藥的兔子。
桌上的桂花茶已經涼透了,我又倒了些熱水,看著杯底的桂花慢慢浮起來,像重新醒過來的星星。我把朋友寄來的楓葉又夾進書裡,這次夾在了我去年寫的中秋日記那一頁,上麵寫著“今年中秋,想和家人一起烤月餅”。忽然就覺得,那些未說出口的牽掛,那些藏在細節裡的溫暖,都被這月色和桂香裹著,慢慢變成了心裡最柔軟的角落。
抬頭再望月亮,它已經爬到了中天,清輝灑在巷子裡的每一個角落,像給這人間鋪了一層溫柔的紗。有晚歸的人提著燈籠走過,燈籠上的紅穗子在風裡飄著,像跳動的火苗;有窗戶裡傳來孩子的笑聲,大概是在玩猜燈謎的遊戲,清脆得像枝頭的鳥鳴;還有人在巷口擺了張桌子,幾個人圍著,吃著月餅,聊著天,聲音不大,卻透著滿滿的熱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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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間的煙火氣,和天上的月色、身邊的桂香混在一起,成了最動人的風景。原來中秋從不是一個人的節日,它是藏在奶奶椒鹽月餅裡的牽掛,是爺爺舊竹笛裡的歲月,是母親補好的老燈籠裡的惦念,是朋友寄來的楓葉裡的心意,是張阿婆一碗甜湯裡的溫暖。它是所有愛與牽掛的集合,是所有溫柔與美好的相遇。
我把那半塊椒鹽月餅重新拿出來,咬了一口,鹹香裡裹著花椒葉的味道,還是小時候的感覺,卻又多了些不一樣的滋味——那是歲月的味道,是牽掛的味道,是家的味道。我把餅皮上的芝麻小心翼翼地拈下來,放在手心,月光落在上麵,像一顆顆小小的星星。
風還在吹,笛聲還在飄,桂花瓣還在落。我把杯底的桂花收好,把老燈籠的影子記在心裡,把所有的牽掛與溫暖,都藏進這中秋的夜裡。或許明天醒來,月色會褪去,桂香會消散,可今夜的一切,都會悄悄住進記憶裡,等下次想起的時候,還是會覺得溫暖。
願這夜的月色,能住進每一個人的夢裡;願這夜的桂香,能留在每一個人的記憶裡;願我們往後的每一個中秋,都有人陪我們吃月餅,陪我們賞月亮,陪我們把歲月裡的故事,慢慢講下去。
中秋快樂,不止今夜,更在往後的每一個朝暮,每一次想起月亮的時刻。
中秋夜語:一紙長信寄清歡秋深記)
中秋的月色淡去沒幾日,巷口的桂樹就開始落英,風一吹,細碎的金黃便鋪在石板路上,踩上去簌簌地響,像還在念著中秋夜的溫柔。我把那日收在瓷罐裡的桂花瓣倒出來,鋪在竹篩上曬,陽光透過窗欞落在花瓣上,慢慢蒸出清甜的香,恍惚間竟和奶奶灶前的味道重合——原來有些溫暖,就算過了時節,也會留在空氣裡,留在指尖的觸感裡。
周末整理書架時,那片夾在書裡的楓葉忽然掉了出來,葉脈間還沾著一點沒散儘的桂香。我撿起來對著陽光看,深紅色的葉片已經被壓得平整,邊緣的卷曲也舒展開些,像把中秋夜的月色和風聲,都收進了紋路裡。正摩挲著葉片,手機響了,是母親打來的,開口就說:“家裡的桂花曬好了,我裝了兩罐桂花糖,給你寄過去,還有你爸修的那把竹笛,也一並寄了,他說你小時候總愛拿著玩,現在沒事也能吹吹,就當聽個念想。”
掛了電話沒幾天,快遞就到了。拆開紙箱時,先聞到的是桂花糖的甜香,瓷罐是奶奶當年用的舊罐子,罐口裹著兩層棉紙,係著紅繩,像藏著一整個秋天的甜。旁邊放著那把竹笛,竹身的黃斑更明顯了,笛孔邊緣的包漿被父親擦得發亮,笛尾還係了個新的中國結,是母親常繡的那種,紅得鮮亮。我把笛子湊到唇邊,試著吹了個音,調子生澀,卻忽然想起中秋夜遠處的《茉莉花》,想起爺爺坐在石凳上吹笛的模樣——原來有些物件,不是用來奏出多好聽的曲子,而是用來裝著歲月的聲音,一觸碰,就會把人拉回某個月色正好的夜晚。
十月中旬的一個傍晚,下班路上遇見賣糖炒栗子的小攤,鐵鍋裡的栗子滾得沙沙響,甜香飄得老遠。我買了一袋,揣在懷裡暖手,忽然就想起張阿婆中秋夜端來的芋圓甜湯——也是這樣暖乎乎的溫度,也是這樣藏在煙火裡的溫柔。回到家時,便給張阿婆送了半袋栗子,她正坐在門口擇菜,見了我就笑:“丫頭來得正好,我剛煮了紅薯,你嘗嘗,跟中秋的甜湯一個味兒。”
我們坐在小板凳上,就著夕陽剝栗子、吃紅薯,張阿婆絮絮叨叨說起中秋過後的事:“我家小子回去上班前,把院子裡的桂樹修了修,說怕枝椏太長擋著窗戶,還跟我說,明年中秋要帶女朋友回來,一起吃我做的椒鹽餅。”她說著,眼角的皺紋都堆著笑,像把中秋的盼頭,釀成了秋深的歡喜。我忽然明白,中秋從不是結束,而是把牽掛種在心裡,等著往後的日子裡,慢慢長出團圓的芽。
月初收到朋友的快遞時,正好是個落雨的清晨。拆開一看,是個木盒子,裡麵裝著兩本泛黃的筆記本,還有一張手寫的紙條:“整理舊物時翻出小時候的日記,裡麵記了好多中秋的事,比如偷摘奶奶的桂花被罵,比如跟你搶最後一塊月餅,現在寄給你,就當我們一起把小時候的中秋,再走一遍。對了,我爸說年底要調回咱們城市工作,明年中秋,咱們就能一起在你家陽台吃月餅、聽笛子啦!”
我抱著筆記本坐在窗邊,雨打在玻璃上,沙沙的聲響裡,指尖翻過一頁頁稚嫩的字跡。有一頁畫著歪歪扭扭的月亮和月餅,旁邊寫著:“今天中秋,和xx分吃了一塊豆沙月餅,她不愛吃皮,我不愛吃餡,剛好湊成一對!”看著看著就笑出了聲,雨水模糊了玻璃,卻沒模糊那些藏在字裡行間的時光——原來中秋的意義,從來不止於一夜的月色與團圓,更是把每一次相見、每一份惦念,都攢成往後歲月裡的光,在秋深時暖著心,在寒冬時亮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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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時,夕陽從雲層裡探出來,給窗台的老燈籠鍍上一層暖光。我把朋友的筆記本和那片楓葉放在一起,又往瓷罐裡加了些新曬的桂花,忽然想起奶奶常說的話:“日子就像這桂花,開時香,落了也能釀成糖,甜得長久。”是啊,中秋的月色會淡,桂花會落,但那些藏在月餅裡的牽掛、笛子聲裡的歲月、楓葉上的約定,會像罐裡的桂花糖一樣,在往後的日子裡,慢慢融化,慢慢甜透每一個平凡的朝暮。
秋意漸深時,我把父親寄來的竹笛掛在了窗前,風一吹,笛身輕輕晃動,撞著窗台的桂花罐,發出細細的聲響。遠處的銀杏開始泛黃,像把中秋的月色染成了地上的金,而我知道,等冬天的雪落下來,等明年的桂花開起來,那些關於中秋的故事,還會接著往下寫——寫在楓葉書簽上,寫在桂花糖的甜裡,寫在每一次“盼著相見”的期待裡,寫在歲月裡最踏實的溫暖裡。
中秋夜語:一紙長信寄清歡冬雪憶)
秋深的桂香還沒散儘,巷口的銀杏就落儘了最後一片金葉,風裡漸漸摻了涼意,沒過多久,竟飄起了今年的第一場雪。細碎的雪粒落在窗台的竹笛上,在竹身的黃斑上積了薄薄一層,像給歲月的痕跡裹了層紗。我伸手拂去雪粒,指尖觸到笛孔邊緣的包漿,忽然就想起中秋夜爺爺吹笛時的模樣——那時月光落在他銀白的鬢角,如今雪落在竹笛上,倒像是把中秋的月色,釀成了冬日的溫柔。
正對著竹笛發愣,門鈴響了,開門竟是張阿婆,手裡捧著個保溫桶,呼出來的白氣裹著笑:“丫頭,剛煮了紅薯粥,放了些上次你送的栗子,給你端來暖暖身子。”她把保溫桶遞過來時,我看見她袖口沾著點麵粉,“前幾天整理廚房,翻出中秋沒吃完的椒鹽月餅餡,想著做些小點心,等晾透了給你送點,就當是把中秋的味道,留到冬天裡。”
我接過保溫桶,暖意從指尖傳到心口,忽然想起中秋夜她端來的芋圓甜湯——原來真正的牽掛從不會隨著時節斷了線,是秋天的甜湯,是冬天的熱粥,是把每個季節的溫暖,都攢著送到你手邊。送張阿婆到樓下時,雪下得大了些,她踩著雪往前走,背影慢慢融進白茫茫的巷子裡,像一幅淡墨的畫,忽然就懂了,這人間的溫暖,從來都藏在這些細碎的惦念裡,藏在“給你留著”“給你送來”的尋常裡。
周末收到母親寄來的包裹,拆開時先看見一件藏青色的毛衣,針腳有些歪歪扭扭,是母親親手織的。裡麵還夾著一張紙條:“你爸說冬天冷,讓我給你織件毛衣,織得慢了些,趕在雪前寄來,彆嫌醜。對了,家裡的老燈籠收在了儲物間,用布裹了三層,你奶奶說等明年中秋,再拿出來掛,還要給兔子添幾筆顏色,說是要跟你書裡的楓葉配成對。”
我把毛衣套在身上,大小剛剛好,領口的毛線帶著陽光的味道,像母親坐在院子裡織毛衣時,落在她肩頭的秋陽。忽然就想起中秋夜視頻裡,母親給燈籠係紅繩的模樣,想起父親修竹笛時認真的神情——原來不管隔著多遠,家人的愛總會準時抵達,是秋天的桂花糖,是冬天的毛衣,是把每個季節的牽掛,都縫進針腳裡,藏進包裹裡。
傍晚時朋友發來視頻,鏡頭裡是她家陽台的雪景,她手裡舉著一塊烤紅薯,身後擺著那幀壓著楓葉的相框:“剛吃完你寄的椒鹽點心,跟烤紅薯絕配!對了,我爸的調令下來了,明年春天就能回咱們城市,到時候咱們先去巷口吃糖炒栗子,再去你家曬桂花,還要把楓葉書簽做好,寫上從中秋到冬天的故事。”
我笑著點頭,鏡頭裡的雪還在落,她身後的楓葉相框在燈光下泛著暖光,忽然覺得兩座城市的雪,好像連在了一起——是朋友的約定,是楓葉的牽掛,是把從中秋開始的期待,慢慢熬成了冬日裡的盼頭。掛了視頻,我把那片楓葉從書裡取出來,放在窗台,雪光映著葉片的紋路,像把中秋的月色、秋深的桂香、冬日的落雪,都收進了這小小的一片葉子裡。
夜漸深,雪還在下,我把母親織的毛衣裹緊,捧著張阿婆送來的紅薯粥,坐在窗邊看雪。竹笛掛在牆上,燈籠收在櫃角,楓葉躺在掌心,每一樣都帶著中秋的餘溫,帶著歲月的溫柔。忽然就明白,中秋從不是一個孤立的夜晚,它是秋天的收尾,是冬天的序章,是把牽掛從月色裡牽出來,係在桂花上,係在毛衣上,係在每一次“等你回來”“下次見”的約定裡。
雪落在窗欞上,簌簌地響,像在說著未完的故事。我知道,等雪化了,春天就會來;等桂花開了,明年的中秋就會來;而那些從中秋開始的溫暖與牽掛,會像母親織的毛衣一樣,陪著我走過冬天,走過往後的每一個季節,直到下一個月色正好的中秋,直到所有的約定都開花結果。
中秋夜語:一紙長信寄清歡春歸約)
冬雪化儘時,巷口的泥土裡先冒出了新綠,是去年桂花落下的地方,竟偷偷發了芽。我蹲在石板路邊看那幾株嫩芽,指尖剛碰到葉片,就想起中秋夜曬在竹篩上的桂花瓣——原來有些相遇,從不是一時的巧合,是秋天的花落在土裡,等冬天的雪埋著,再等春天的風一吹,就長成了新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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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的一個清晨,快遞員敲開了門,遞來一個裹得嚴實的紙箱,上麵貼著張手寫的便簽:“丫頭,家裡的櫻花開了,摘了些花瓣曬成乾,給你寄去泡茶,還有你奶奶做的椒鹽餅,用新磨的花椒葉做的餡,跟中秋的味道一樣香。”是母親寄來的,拆開紙箱時,櫻花瓣的淡香混著椒鹽的鹹香漫出來,瓷罐還是去年裝桂花糖的那個,罐口的紅繩係得整整齊齊,像把春天的陽光和秋天的牽掛,都捆在了一起。
傍晚泡了杯櫻花茶,花瓣在熱水裡慢慢舒展,清甜的香裡藏著一點椒鹽餅的鹹,忽然就想起張阿婆——去年冬天她送的紅薯粥還暖在心裡,如今該去跟她分享這春天的味道了。剛走到樓下,就看見張阿婆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手裡擇著新冒芽的薺菜,旁邊放著個竹籃,裡麵裝著剛蒸好的青團。“丫頭來得正好,”她看見我就笑,往我手裡塞了個青團,“剛做的,放了點豆沙餡,跟你小時候愛吃的一樣。”
我們坐在春日的陽光裡,吃著青團,喝著櫻花茶,張阿婆絮絮叨叨說起家裡的事:“我家小子上周打電話,說今年中秋帶女朋友回來,還說要跟我學做椒鹽餅,給丫頭你也帶一份。”她說著,指了指巷口的桂樹苗,“等秋天這樹開了花,咱們就摘下來曬桂花糖,跟你奶奶做的一樣,到時候叫上你朋友,咱們一起過中秋,吃月餅,聽你爸修的那把竹笛。”
正說著,手機響了,是朋友發來的定位,附了條消息:“我下周就搬回咱們城市啦!租的房子就在你家附近,樓下就有賣糖炒栗子的小攤,等我安頓好,咱們先去巷口吃一碗芋圓甜湯,再去把那片楓葉做成書簽,寫上從中秋到春天的故事。”
我對著屏幕笑,指尖敲下:“我把母親寄的椒鹽餅給你留著,還泡好了櫻花茶,等你過來,咱們就坐在陽台上,曬著春天的太陽,說中秋夜沒說完的話,盼秋天的桂花開,盼今年的中秋團圓。”發完消息,我抬頭看向巷口的桂樹苗,陽光落在嫩綠的葉片上,像撒了一層碎金——原來從中秋開始的牽掛,從不是遙遙無期的等待,是秋天的月色,冬天的暖粥,春天的櫻花,是把每個季節的溫柔都攢著,等著在秋天的月光下,釀成最圓滿的團圓。
夜風漸起時,我把那片楓葉從書裡取出來,和母親寄來的櫻花乾一起放在瓷盤裡,月光透過窗欞落在上麵,忽然覺得所有的約定都有了形狀——是朋友即將歸來的腳步,是張阿婆念叨的中秋團圓,是桂樹苗慢慢長大的模樣,是把從中秋開始的故事,輕輕寫進了春天的風裡,寫進了往後每一個期待相見的日子裡。
我知道,等夏天的蟬鳴響起,等秋天的桂香漫過巷口,那盞補好的老燈籠會再掛起,那把舊竹笛會再響起,那片楓葉書簽會夾在新的故事裡,而我們會圍坐在一起,吃著奶奶做的椒鹽月餅,說著從中秋到春天的牽掛,把歲月裡的溫柔,都藏進又一個月色正好的中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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