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黎明,總是來得格外沉重。
太極殿外的露水還未散去,在青石板上凝結成細小的水珠,在微弱的晨光中閃爍著暗淡的光芒。
首領太監小李子早已收拾穩妥,整裝待發,他身著一襲藏青色的太監首領官服。
小李子站在寢宮外,雙手交疊於腹前,身姿挺拔如鬆。
他的臉上帶著慣常的恭謹神情,但若仔細觀察,便能發現他眼中閃過的一絲緊張與期待。
這是特殊的一天,今日朝會關係著皇上如何處理內務府。
天色尚暗,東方天際才泛起一絲魚肚白。
小李子不自覺地跺了跺腳,略微有些焦急。
雙耳卻無時無刻不在注意著,殿內自嗚鐘報時的聲音。
時間一到便要立即準備喚醒皇帝陛下,為即將到來的早朝做準備。
寢宮內一片靜謐,隻有皇帝沉穩的呼吸聲透過厚重的門簾傳出來。
小李子知道皇上此刻睡得正香。
這七八日以來,淩霄除了正常的學習生活,每日晚間還要在養心殿加班加點的整理內務府的賬冊。
儘量的測算出內務府貪汙了多少銀錢。
並詳細的將這些貪汙的證據羅列出來。
以及根據這些日子輿論變化,民國政府的反應,及時調整做出對內務府處理的手段。
作為貼身伺候的太監,小李子深知何時該喚醒主子,既不能太過突兀,也不能耽誤時辰。
此時太極殿內鐘鳴聲響起,紫禁城五更天的梆子聲也隱約從遠處傳來,小李子立即挺直了身子。
寅時,早晨5點。
這是今夜的最後一個更次,再過半個時辰,天就要亮了。
小李子輕手輕腳地走到殿門前,雙手捧著門閂,緩緩將其拉開。
門開的一瞬,一股帶著檀香氣息的空氣撲麵而來。
小李子放輕腳步,像一片羽毛般滑入寢宮。
殿內的燭火早已熄滅,隻有窗外微弱的天光透過窗戶,在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小李子身後一群宮女太監魚貫而入。
有的在殿內點起火燭照明,或捧著洗漱用具以及龍袍鞋襪在旁等候。
龍榻上的淩霄睡得正熟,睡姿在被褥下歸正挺拔。
小李子站定在床榻邊,靜靜注視著這位年幼而表現成熟的皇帝。
淩霄不過六歲,麵容尚顯稚嫩,身材卻很健壯,睡夢中眉頭放鬆,似乎在做著什麼安心的夢。
小李子蹲下身,掀開床簾帳子,將手輕輕放在淩霄的肩膀上。
他的動作輕柔至極,生怕驚擾了主皇帝。
在耳旁輕聲喚道,"皇上,該起了。"
小李子的聲音如同春風拂麵,帶著恰到好處的恭敬與溫柔。
淩霄微微動了動,但沒有醒來。
小李子再次輕聲喚道:"皇上,五更天了,今兒該上朝會了。"
他的語調依然平穩,沒有絲毫慌亂。
或許是感受到了熟悉的聲音,淩霄終於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清澈卻略顯迷茫的大眼睛,映著燭光,顯得格外明亮。
淩霄伸手揉了揉眼角,小聲喊著:"小李子......"
"皇上醒了。"
小李子恭敬地行了一禮,"時辰不早了,該準備今日行程了。"
淩霄揉著眼睛坐起身,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臉上還帶著未褪儘的睡意,但神色已經清醒了幾分。
他看向窗外的天色,雖然還灰蒙蒙的,但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現在幾時了?"淩霄慵懶地問道,聲音還帶著濃濃的睡意。
"回皇上,寅時初刻,自鳴鐘已經響過了。"小李子恭敬地回答,聲音不疾不徐,恰到好處地保持著應有的恭敬與分寸。
同時抬手示意身後的小太監將準備好的洗漱用具取來。
淩霄立即站起身,小李子立即上前扶住,跪下幫皇帝整理好衣襟。
淩霄語氣沉穩說道。
既然時辰已經到了,那便快些動作,今日需要應付的事物多著呢!
"今日要上十五的朝會。還要先去給皇額娘及眾位太妃請安。"
"今日朝會要處理的事兒更加緊急。"
"淩霄聲音清朗卻不容置疑。"
小李子立即俯身聽訓,雙手置於腹前:"奴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