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醫館內,三位西洋醫生與內務府總管大臣馬佳紹英圍坐在一張紅木條桌旁。經過近一個時辰的友好討論,雙方終於就西洋醫館的值班製度達成一致。
"此前我等與醇親王殿下會麵時,便對西洋醫館值班問題簡單探討過,如今應該與總管大人一同確定細則。"
"當日隻簡單確定每日輪值需要兩位醫生在宮廷值守,一位醫生輪休。"
"如今依總管大人提出的要求,隻確保每日宮廷職守都有兩位醫生在,那職守醫生是否會在宮廷過夜?又該如何安排?又該如何輪休?"三位醫師皆是探尋的看向馬佳紹英。
"諸位請放心,這醫生在宮廷內值守已有製度,此前規定夜間值守的太醫主要在太醫院的值房位於紫禁城東南角)待命,部分情況下會根據需求,在禦藥房旁駐守,縮短響應距離。"
"當然諸位醫師無需如此麻煩,白天正常值守外,隻需在西醫館內過夜即可,且西醫館改建時便設計了專門休息的值房。"
"三位醫生需要每天安排兩名醫生同時值守包括夜班),值守期間醫生可以在值房內休息,有事才起身。"
"當然在西醫館值守時,宮廷內會為諸位醫師自行準備食物,會提供早餐,晚餐,夜宵以及各類點心。"
"為了確保輪休合理,本官建議采用一個3天循環的輪班製度,這樣每個醫生每3天值班2天、休息1天,保證工作量公平且避免過度疲勞。"
"值班期間,醫生需在值房待命,以便有事時及時處理。如果醫生有特殊情況如病假、事假),需要臨時調整安排,建議三位醫生可以自行協調。"
"長期來看,可以考慮周期性地輪換值班組合如每月調整順序),以進一步確保公平性。"
"如此安排已是最為合理公平,不知諸位還有何意見?"
三位醫師紛紛點頭肯定,"確實如此安排最合理,公平的,我等又可自由協商調換輪休順序。"
"諸位醫師,那就如此確定了。"
馬佳紹英放下手中的茶盞,聲音沉穩而清晰,"西醫館值班製度:在無緊急召見的情況下,三位醫師將輪流值班,確保任何時候都有兩位醫師在醫館內坐診,既保證皇室醫療的及時性,也讓諸位能有適當的休息時間。"
威廉喬·治醫師微微頷首,用流利的中文說道:"總管大人考慮周全,這樣既保證了醫館的正常運轉,也讓我們能夠輪流休整,以最佳狀態為皇室服務。"
馬丁醫師推了推金絲眼鏡,補充道:"而且兩位醫師同時坐診,也能在診療方案上相互討論,確保為皇室提供最優的醫療建議。"
皮埃爾醫師也表示讚同:"這樣的安排在下完全接受。"
馬佳紹英滿意地點點頭:"如此甚好。從明日開始,三位醫師將按照既定安排輪流值班,還請諸位協商好輪休順序。"
馬佳紹英隨即話鋒一轉,指著窗外道:"今日既然三位醫師都在紫禁城,不如趁此機會,從宮內挑選一些患病的內侍宮女,進行西醫治療。一來可以檢驗西醫的療效,二來也能讓皇室眾人親眼見證西醫的神奇。"
三位西洋醫生相視一笑,均表示讚同。
此前皇室醇親王殿下說過,宮廷內守舊勢力龐大,仍有大部分人對西醫持存疑態度。
當時便提議挑選病患用於證明西醫療效。
馬丁醫師說道:"這是個好主意。如今我們正好可以借此機會,為皇室展示西醫的診療效果,消除一些不必要的疑慮。且我等三人同時都在,正好一同挑選病患。"
皮埃爾醫師補充道:"我們可以挑選一些患有常見病症的患者,如發熱、腹瀉、外傷等,這些病症在西醫治療下通常能有立竿見影的效果。"
馬丁醫師也點頭道:"而且我們可以讓患者自願參與,這樣更能體現西醫的人道主義精神。若確實沒有人自願參與,我們在自行挑選。"
"如此甚好!"
馬佳紹英隨即吩咐身旁的太監:"去,傳本官的話,讓各宮各殿將今日患病的宮女內侍都帶到西洋醫館外集合。要挑選那些症狀明顯、病情適中的,若有太過嚴重的一並帶過來。"
清朝紫禁城內太監和宮女患病後的治療和處理方式,是一個嚴格遵循宮廷等級製度、充滿規矩的過程,與現代醫療或普通人的待遇截然不同。
總的來說,其核心原則是:嚴防死守,避免疾病傳播影響主子;等級森嚴,待遇天差地彆;流程繁瑣,層層上報。
1.立即隔離:一旦太監或宮女出現明顯的疾病症狀如發燒、咳嗽、嘔吐、皮疹等),他們的首要任務不是去看病,而是立即向上級報告首領太監或管事宮女)。病人會被立刻移出集體宿舍,送到宮中指定的隔離場所,絕對禁止與健康人員接觸,更不用說接近皇帝、後妃等主子了。
2.上報流程:
·太監由內務府敬事房專門管理太監的機構)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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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由內務府會計司或所屬宮苑的管事嬤嬤負責。
·他們的上級會逐層上報,最終信息會彙總到內務府總管大臣那裡。
二、治療機構與人員
紫禁城內的醫療資源是頂級的,但主要為皇室服務。太監宮女能接觸到的醫療分為幾個層級:
1.“他坦”(tatan)小屋:這是宮內最常見的臨時隔離點和“醫療點”。每個宮院都會在偏僻角落設置一些低矮簡陋的小屋,稱為“他坦”。生病的太監宮女會被安置在這裡,由同僚或指定的“義工”簡單照顧。
2.內務府官房:對於病情較重或需要長期隔離的病人,會被送到紫禁城外圍或西苑如中南海)的一些由內務府管理的簡易房舍集中安置。
3.蘇拉醫生:這是為底層服務人員看病的醫生。他們不是太醫院的禦醫,而是內務府從宮外民間醫館如著名的“同仁堂”、“永安堂”等)臨時聘請的民間醫生。
禦醫隻為皇帝、後妃、皇子皇女和王公大臣服務,絕不會親自為太監宮女診脈。蘇拉醫生按班入宮,在指定的地方為生病的太監宮女看病。
三、治療方式
1.診脈:蘇拉醫生會為病人診脈、望診,但過程非常簡潔,不會像對待主子那樣詳細問詢。
2.開藥:醫生會開具藥方,然後由內務府派人去生藥庫取藥。生藥庫儲存了大量藥材,但質量上乘的優先供應宮廷。給太監宮女用的多是普通藥材。
3.煎藥與護理:沒有專門的護士。煎藥和護理工作通常由:
·病人關係好的同僚朋友。
·被指定的、暫時無事的下級太監宮女。
·一些表現良好、被派來做“義工”以換取減刑的輕微犯錯者。護理條件極其簡陋,基本是“聽天由命”。
四、不同情況的不同處理
·普通疾病如感冒、腹瀉):經過上述流程,在“他坦”或“官房”中隔離治療,康複後再經過檢查,方可返回原崗位。
·傳染病如天花、癆病=肺結核):這是宮廷最恐懼的事情。處理方式最為嚴厲:
·立即驅逐出宮:會被毫不留情地、以最快速度送出紫禁城,甚至送出京城,以防在宮內蔓延。
·送往“屙養所”:內務府在京城郊區設有專門的隔離機構,如今天的海澱區六郎莊一帶曾有類似場所。被送到這裡,基本意味著自生自滅,存活率極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