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地“天法”僅在聖主之下。”葉風坐在地上,臉色蒼白,氣息也有些不穩。剛才那次死亡回檔,尤其是“天法”那修改規則的必殺一擊,對他的本源消耗極大。
“天法?剛才那個……就是天法?”肖無痕的聲音都在發顫,他回想起那道光影出現時,自己連思維都近乎停滯的恐怖感覺,便一陣後怕。但他旋即想起了另一件更讓他毛骨悚然的事情。
他猛地轉過頭,死死地盯著葉風,眼神像是見了鬼:“不對!我的意識中看到你……你……”他指著葉風,手指哆嗦著,“你化成灰了!連渣都不剩!”
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肖家天才,此刻是真的怕了。為什麼自己的意識之中會有這段記憶?這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疇。
葉風看著他那副見了鬼的表情,知道這事兒糊弄不過去,便故作高深地歎了口氣:“唉,家師賜予的保命之物罷了,一件‘替死神偶’,一生隻能用一次,珍貴得緊。沒想到,就這麼浪費在天玄城了。”
“替死神偶?”肖無痕的驚恐,瞬間被一種名為“貪婪”的情緒所取代,他的眼睛亮了,湊過來搓著手,“就是那種,傳說中可以代替主人死一次的上古秘寶?乖乖,這可是有價無市的寶貝!你……你還有嗎?賣我一個!不,兩個!價錢好商量!”
看著他那財迷的樣子,葉風嘴角一抽,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當這是大白菜嗎?還兩個!我師父就給了我這一個,現在沒了,命就剩一條了。”
“可惜,可惜了。”肖無痕一臉扼腕,隨即又用一種看稀世珍寶的眼神上下打量著葉風,“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家夥,到底是什麼來頭?師父能隨手拿出‘替死神偶’這種東西,你怕不是哪個隱世聖地的聖子吧?”
葉風懶得理他,他正集中精神,查探自己體內的情況。
這一查,他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
他的識海之中,那股屬於“天法”的,冰冷無情的“規則之力”,如同附骨之疽,死死地烙印在他的神魂本源之上。這股力量,正在不斷地嘗試“定義”他的存在為“無”,要將他從根本上抹除。
而更麻煩的是,那縷從邪神屍體上沾染來的“不朽屍氣”,此刻也被這股“規則之力”給激活了。它仿佛找到了天敵,又像是找到了養料,變得狂暴無比,在葉風的經脈和血肉中橫衝直撞。
一冰一邪,兩股截然不同,卻又同樣致命的力量,正在以他的身體為戰場,展開了一場慘烈的廝殺。
“嘶……”葉風悶哼一聲,左臂的衣袖,無聲無息地化為飛灰。隻見他的整條手臂,一半變得如同萬年寒冰般慘白,甚至凝結出冰冷的霜花,另一半則浮現出詭異的灰黑色屍斑,散發著腐朽的氣息。兩種力量的交界處,血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撕裂、湮滅,再重生,再湮滅……
劇烈的痛苦,如同潮水般湧來,幾乎要將他的意誌淹沒。
“喂!你怎麼了?”肖無痕察覺到不對勁,一步跨到他身邊,當他看到葉風手臂上的恐怖景象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什麼鬼東西?”
“天法的規則之力,還有那裂縫下麵的……屍氣。”葉風咬著牙,額頭上青筋暴起,“它們在我身體裡打起來了。”
“這……這能打起來?”肖無痕驚得合不攏嘴,“這還得了?這不等於請了兩個催命的閻王在你身體裡鬥法嗎?快!快想辦法把它們逼出去!”
“逼?怎麼逼?”葉風苦笑,“這兩股力量,任何一股都足以要我的命。現在它們互相牽製,我才能勉強吊著一口氣。一旦打破平衡,我立刻就得再死一次。可下一次,我可沒有‘替死神偶’了。”
肖無痕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他知道葉風不是在開玩笑。
無論是能修改規則的“天法”,還是那具能讓聖地布下萬年大陣鎮壓的邪神屍體,都不是他們這個層次能碰的東西。
葉風能沾染上它們的力量還不死,已經是奇跡了。
就在兩人說話間,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從密林深處傳來。
“吼——!”
恐怖的音波,將周圍的參天古樹都震得簌簌發抖,落葉紛飛。
一股狂暴、嗜血的妖氣席卷而來,其中,還夾雜著一股讓葉風和肖無痕都無比熟悉的氣息。
空間傳送的餘波!
“不好!有大家夥被我們傳送的動靜吸引過來了!”肖無痕臉色一變,手中的山河扇“唰”地一下展開,警惕地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葉風也強行壓下體內的劇痛,戒備。
片刻之後,一頭體型如同小山般的巨獸,撞斷了無數樹木,出現在他們麵前。
那是一頭通體覆蓋著黑色甲殼,形似巨型穿山甲,但頭頂卻長著一根螺旋獨角的妖獸。它的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死死地鎖定在葉風身上,充滿了貪婪和暴虐。
“是‘鑽山魔犀’!大乘中期的妖獸!”肖無痕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來曆,神情無比嚴肅,“這種妖獸,肉身強橫無比,天賦神通‘破甲角’能輕易撕開同階修士的護體靈光。最麻煩的是,它對空間波動極為敏感,而且性情殘暴,不死不休!”
鑽山魔犀顯然是將剛剛經曆過空間傳送,氣息不穩的葉風,當成了最好的獵物。
它四蹄刨地,鼻孔中噴出兩道灼熱的氣流,下一刻,龐大的身軀化作一道黑色閃電,攜帶著萬鈞之勢,朝著葉風猛衝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