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稱作“紀兄”的青年,似乎很享受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他抬了抬下巴,用一種施舍般的語氣說道:“本公子今日心情好。給你們三息時間,自己滾出來,然後自斷一臂,此事便可作罷。否則……”
他沒有說下去,但那眼神中的殺意,已經說明了一切。
太一長老和上官宇的臉色,也冷了下來。
他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何曾受過這等羞辱?更何況,經過萬法池的洗禮,他們的實力早已今非昔比,道心更是前所未有的穩固,豈會怕了對方?
“閣下未免也太霸道了。”太一長老沉聲開口,“此地乃無主之物,我等憑本事進來,憑什麼要讓給你?”
“憑本事?”那姓紀的青年,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就憑你們?一個剛剛摸到陣道門檻的老頭,一個劍意駁雜不純的劍修,還有一個……”
他的目光,落在了修為最低,樣子最狼狽的胡天縱身上,不屑地撇了撇嘴。
“……連當本公子墊腳石都不配的廢物。”
這話一出,胡天縱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他可以被人說修為低,可以被人看不起,但不能被人當麵指著鼻子罵廢物!尤其是,當著他最崇拜的葉前輩的麵!
一股熱血,直衝腦門。
“你他媽說誰是廢物!”胡天縱猛地從池子裡站了起來,指著那青年的鼻子,破口大罵,“小白臉!你算個什麼東西!有本事下來跟你胡爺爺大戰三百回合!看我不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吼懵了。
那姓紀的青年,臉上的笑容,徹底凝固了。
死寂。
整個空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天衍神朝的一眾人,全都用一種看死人的眼神,看著胡天縱。多少年了,還從未有人敢這麼辱罵他們的少主,紀無邪。
紀無邪,天衍神朝萬年不遇的絕世天驕,身負“無垢道體”,生而近道,修行的乃是神朝至高傳承《太上忘情道》,視眾生為芻狗。在他眼中,除了寥寥數人,餘者皆為螻蟻。
而今天,一隻螻蟻,竟然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罵。
“很好。”
紀無邪臉上的陰沉,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冰冷的平靜。他看著胡天縱,輕輕吐出兩個字。
他身後的那名陰冷老者,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殘影,朝著胡天縱撲了過去。
“不知死活的東西,老夫來撕爛你的嘴!”
仙尊中期的威壓,如同一座無形的山嶽,狠狠地壓向胡天。那老者五指成爪,指尖縈繞著灰黑色的死氣,顯然是一門極其歹毒的神通,要將胡天縱連人帶魂,一起捏碎。
胡天縱被那股威壓鎖定,隻覺得渾身僵硬,連動一根手指都無比艱難。他眼睜睜地看著那隻鬼爪在自己瞳孔中不斷放大,心中湧起一股絕望。
他後悔了,自己太衝動了。
然而,就在那鬼爪即將觸碰到他的麵門的瞬間。
鏘!
一聲清越的劍鳴,響徹天地。
一道青色的蓮花劍氣,不知從何處而來,悄然綻放,正好擋在了胡天縱的身前。
那足以捏碎仙王神魂的鬼爪,在接觸到蓮花劍氣的刹那,竟被那看似柔韌的蓮瓣,層層分解,消弭於無形。
出手的,是上官宇。
他依舊站在原地,隻是並指如劍,對著那老者的方向,遙遙一劃。
“他的對手,是我。”上官宇的聲音,同樣冰冷。
那陰冷老者一擊不成,眼中閃過一抹驚疑。他死死地盯著上官宇,森然道:“劍修?有點意思。不過,你以為憑你一個剛剛踏入仙尊門檻的家夥,就能攔住老夫?”
話音未落,他身形再次暴起,這一次,他沒有絲毫留手。整個人化作一道灰色的死亡龍卷,無數冤魂在其中咆哮,朝著上官宇席卷而去。
“劍域,蓮生!”
上官宇不退反進,一步踏出。以他為中心,方圓千丈之地,瞬間化作一片青色的劍蓮海洋。萬千劍氣蓮花,在他身邊緩緩旋轉,生生不息。他的劍,不再隻有破法之鋒,更有了守護之意,萬法不侵!
轟!
死亡龍卷與青蓮劍海,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恐怖的能量風暴,向著四麵八方擴散。但詭異的是,這些能量剛一觸碰到萬法池的水麵,便被那五彩的池水,瞬間吸收,沒有掀起半點波瀾。
“哼,陣起!”
另一邊,太一長老也動了。他看到天衍神朝的另一名仙尊老者,正欲出手圍攻上官宇,當即冷哼一聲,雙手掐訣。
“以萬法為基,以天地為爐,烘爐殺陣,凝!”
他伸手對著那名仙尊老者,淩空一指。
那老者腳下的空間,毫無征兆地,亮起了無數玄奧的陣紋。周圍的萬千道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引動,化作一個巨大的,由光焰構成的烘爐,將他整個人都罩了進去!
烘爐之內,無數種大道法則,化作焚天煮海的真火,瘋狂地灼燒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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