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風走到門前,看著那運轉的陣圖,以及胡天縱和太一長老、上官宇三人身上與巨門連接在一起的道韻光帶,神情平靜。
他沒有伸出手,隻是抬起了眼。
左眼之中,那片新生的宇宙,緩緩轉動。
一股超越了此界一切規則的帝威,一股包羅萬象,又鎮壓萬古的宇宙意誌,從他的眼中,投射而出,籠罩了整座青銅巨門。
如果說,胡天縱的欲望是火種,太一長老的陣道是薪柴,上官宇的劍道是點燃的火炬。
那麼,葉風的宇宙之道,就是那隻推動一切,讓火焰按照他的意誌燃燒,並最終開啟新世界大門的手。
嘎——吱——
那扇仿佛亙古便已存在的青銅巨門,在葉風的意誌之下,緩緩地,向內開啟了一道縫隙。
一股比之前濃鬱百倍的蠻荒氣息,夾雜著鐵與血的腥味,從門縫中狂湧而出!
太一長老和上官宇臉色一變,胡天縱更是被這股氣息衝得連連後退。
那不是靈氣,也不是道韻。
那是……煞氣!無邊無際,仿佛屠戮了億萬生靈後凝聚而成的恐怖煞氣!
門縫之後,不再是他們想象中的仙境或寶地。
而是一片……昏黃色死寂的天空。
天空之下,是一望無際的黑色大地。大地上,插滿了殘破的兵刃,堆積著如山般的巨大骸骨。有的骸骨長達萬丈,即便死去無儘歲月,依舊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壓。
這裡,是一處古老的戰場!
“走吧。”
葉風收回目光,第一個邁步,踏入了那扇門。
他的身影,瞬間被那片昏黃的死寂世界所吞沒。
太一長老和上官宇緊隨其後,踏入這片全新的天地。胡天縱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身後那平靜的萬法池,又看了看門內那片令人不安的死寂世界,最終一咬牙,也跟了進去。
當四人全部進入後,身後的青銅巨門轟然關閉,斷絕了所有退路。
“這是什麼鬼地方?”胡天縱打了個寒顫,忍不住小聲嘀咕。
這裡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和腐朽的氣息。天空是永恒的昏黃,沒有太陽,沒有星辰,隻有一片壓抑的死光。大地是暗紅近黑的顏色,踩上去才發現,那根本不是泥土,而是一層由乾涸的血液和無數生靈的血肉殘渣凝固而成的“地殼”。
放眼望去,整個世界,就是一座無邊無際的墳場。
巨大的骸骨如山脈般連綿起伏,有的狀若真龍,有的形似神凰,更多的則是奇形怪狀,聞所未聞的恐怖巨獸。無數斷裂的兵器插在地上,組成了一片鋼鐵的叢林,每一件兵器上,都纏繞著濃得化不開的怨念與殺氣。
“這些……至少都是帝器級彆的殘骸。”上官宇走到一柄斷裂的巨斧前,那斧刃上的一道缺口,都比他整個人還要高。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巨斧中殘留著一絲不屈的戰意,僅僅是靠近,就讓他的劍心嗡嗡作響,好似在與一個遠古的戰魂對話。
太一長老的臉色則更為凝重。他蹲下身,撚起一撮黑色的“泥土”,放在指尖感受。
“這片大地……有生命。”他沉聲說道。
“什麼?”胡天縱嚇了一跳,連忙跳了起來,低頭看著自己的腳下。
“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生命。”太一長老解釋道,“是這無儘的煞氣、怨念、還有那些戰死強者的不滅意誌,與這片天地融合,誕生出的一種……詭異的‘活土’。它在呼吸,在脈動,它在……渴望更多的鮮血和死亡。”
他的話,讓胡天縱和上官宇都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隻有葉風,依舊神色如常。他新生的宇宙之道,對任何形式的能量和法則都極為敏感。他能感覺到,這片天地,被一種至高無上的規則所籠罩。
那是一種……“戰爭”的規則。
在這裡,一切的祥和、寧靜、創造,都是另類。隻有戰鬥、殺戮、毀滅,才是永恒的主題。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毫無征兆地,整個昏黃的天空,猛地暗了下來。
一股至高無上,又充滿了無儘怒火的意誌,如同九天之上的神罰,轟然降臨!
在這股意誌麵前,太一長老和上官宇這兩位仙尊巔峰的強者,竟是連一絲反抗的念頭都生不出來。他們的道心,在這股意誌麵前,渺小得如同狂風中的燭火,隨時都會熄滅。兩人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仿佛靈魂都被凍結了。
胡天縱更是“噗通”一聲,直接被壓得跪倒在地,七竅之中,都滲出了鮮血。
這股意誌,遠比紀無邪強大千倍、萬倍!
這是真正屬於仙帝的威壓,而且是一位積威已久,道法通天的仙帝!
“是誰……殺了吾兒!”
一個威嚴又蘊含著滔天怒火的聲音,在四人的靈魂深處炸響。
這聲音,仿佛是這片天地的主宰在發問,言出法隨,每一個字,都化作一道無形的枷鎖,要將他們的神魂徹底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