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國慶進了院子,隨手把背上的草藥蔞子往地上一扔,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水缸旁,舀了一大瓢水灌下去,拔腿就往外跑。
許老六豎起花白的眉毛,“臭小子,你去哪?”
“聽說抓到害耕牛受傷的人了,我看看去。”許國慶答。
許老六老眼一眯,“哪個做的?”
“聽說是新來的女知青,叫李什麼的。”許國慶撓著頭想。
許老六站起身,“李知青?是那個救牛的李知青嗎?”
“就是她。”
許老六走過去拽住自家孫子,再問:“怎麼會是她?”
“我哪知道?我是回來的路上聽大夥在說,我這不急著去看嗎?爺爺你彆囉嗦了,我得快去,去晚了就看不到熱鬨了。”許國慶扒拉開爺爺的手轉身一溜煙跑了。
許老六也想去看,但他走不開,得看著牛,爐子上還熬著藥呢,他走回去對許向陽說:“你去看看啥情況。”
“我不去,已經晌午,我得回了,小叔還在家。”許向陽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藥屑,走了。
許老六氣得直罵,“你個沒良心的狼崽子,替我老頭子去看看不行嗎?人家好歹和你一起救了老牛,也有革命情誼在,你就這麼不講感情?”
許向陽沒理會他,大步出了院子,消失在他眼前。
許老頭氣得往凳子上一坐,直拍膝蓋,好不容易有個人才,又要沒了。
生產隊隊委辦,院中間高高懸掛的五星紅旗迎風飛揚。
辦公室裡,喝了點小酒,臉上泛起紅暈的許國強,看著麵前的趙小麗,問:“你說是李知青往田裡丟的玻璃弄傷的牛?”
“是。”趙小麗一臉堅定回答。
許國強煩躁的撓了撓頭,“證據呢?”
“這是李希月包裹裡找到的罐頭,這是田裡拿回來的玻璃碎片,和罐頭材質一模一樣。”許大偉把東西拿出來,放在桌上。
他也沒想到救牛和害牛的人是同一個,他原本還感激李希月,這會子恨死她了,要不是她,他也不會挨大隊長罵,也不會被踹到田裡,凍那麼一場。
許國強對照了過後,也確定了碎玻璃就是出自這種罐頭,便讓人回家把李希月叫過來。
去叫李希月的村民被餘奶奶拉住問出實情,擔憂對李希月說:“月月,這事麻煩了。”
“不麻煩的,餘奶奶,事情不是我做的,我相信大隊長會還我清白。”李希月麵上平靜。
黃心蕊這才想起之前趙小麗的異常,把事情說了,篤定道:“是她做的,她反過來誣陷月月。”
“這個趙知青一看就是心術不正的人,月月,彆怕,我去和國強說,他不敢不聽我的。”餘奶奶說罷就要走。
李希月拉住她,“餘奶奶,你和我關係要好,又是大隊長的家人,你說什麼大家都不會信的。”
“那怎麼辦?總不能讓人平白冤枉了你吧?”孫霞急道。
李希月笑說:“放心吧,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
不作死就不會死,趙小麗既然不想過安穩日子,那就成全她!
想了想,她對孫霞說:“嬸子,你幫我一個忙……”
“放心,這事我一定替你辦妥了。”孫霞拍著胸脯保證。
黃心蕊說:“月月,我陪你去吧。”
李希月搖頭,“不,你回宿舍,然後……”
來到隊委辦,裡麵已經站了不少看熱鬨的村民,見李希月來了,都對著她指指點點起來。
“竟然是她做的,先前見她救了牛,還覺得她和彆的女知青不一樣,這下看來都是同樣的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