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為民從公賬上劃出二十塊錢,讓許有財寫下欠條,按了手印。
陳禹拿著錢走了,乾部們這才發覺後背都濕透了。
但事情總算是摁下了,不影響生產隊評選先進大隊就是萬幸。
“六叔,救救我家大中吧,求求您了。”許有財說著就朝許六叔跪下了。
許六叔扶住他,解釋說:“不是我不救,是我根本救不了,大中身上彆的傷都還好,不過是些皮外傷,養養也就沒事了,但他襠部傷得太重……我就是個赤腳醫生,治個頭痛腦熱還在行,這麼重的傷我真的治不了。”
“要不,你們還是送醫院吧。”
許大中對李希月下手的事他已經聽孫子說了,許大中這是活該,彆說他治不了,就算他能治,他也絕不給這種缺德冒煙的畜牲治。
許有財顫抖著聲音問:“六叔,我兒子還能傳宗接代嗎?”
“這個不好說。”許六叔搖搖頭,“你還是彆在我這耽擱時間了,趕緊送醫院去。”
許有財一個踉蹌險些跌在地上,他看向一旁呆愣住的劉青菊,揚手就是一巴掌,“臭娘兒們,你這是要害得我老許家絕後啊!”
劉青菊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她捂著火辣辣的臉,心裡恨毒了王翠華,她爬起來朝院子外衝了出去。
徑直來到王翠華家,見王翠華坐在院子的台階上,他男人要離婚,她不肯,就賴在這不走。
劉青菊衝上去揪住王翠華的頭發朝她臉上招呼。
王翠華被打懵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劉青菊,你發啥神經?”
“要不是你給我出的餿主意,我兒子也不會變成廢人,我也不會被我男人打,你就是故意害我和我兒子的!”
她一邊怒罵一邊掐住了王翠華的脖子,“我要殺了你這個毒婦!”
王翠華也不是吃素的,伸手扯住了她的頭發,用力往地上撞,“關我屁事,我隻是隨口一說,你可以不聽啊,難道不是你也想要李希月那個賤人的錢嗎?”
“你要是不貪,也不會著了道兒!”
是,確實是她讓劉青菊母子去對付李希月的,她兒子變成瘋子,她偷人的事也被當眾抖落出來,她恨死了李希月,想報複李希月。
隻是沒想到,許大中這麼沒用,沒能得手不說,還被李希月給打殘了。
她自認倒黴,劉青菊也該自認倒黴才是,怪她做什麼?
“你是故意的,你明知道李希月不好惹,你還讓我兒子去找她,你就是想害我兒子!”
兩人你揪著我的頭發,我揪著你的頭發,扭打在了一起。
許家村的事李希月並不知道,此刻她正在救助站醫治傷患。
救治站裡的大多都是重傷重病的鄉親,有幾位還達到了進icu的標準,是李希月重點關注的對象。
“李知青,他們的情況今天有所好轉了,多虧了你出手,否則,我們未必能穩住他們的病情。”救助站的負責人關濤說。
這是一位二十七八的年輕男人,戴著眼鏡,長得白淨斯文。
關濤是省裡派來的醫生,他年紀輕輕已經是副主任醫生級彆,但他學的是西醫,對中醫隻是一知半解。
以當下的醫療條件來說,西醫隻能發揮一下消炎止痛退燒的作用,除非將人拉到省醫院去做手術,不然,真不如中醫的療效好。
但是病患情況危急,說不定在去省醫院的半路上就不行了。
救助站商議過後,決定介入中醫,進行中西結合治療,而李希月就是中醫這塊的負責人。
她每天負責采藥送來,然後與關濤一起治療病患。
“情況確實好轉了。”李希月看過病人後笑說:“也多虧了關主任和大夥悉心的照料。”
關濤身邊站著的女同誌出聲道:“當然靠我們,難道真以為是你的功勞?”
她二十出頭的年紀,皮膚白淨,五官還算端正,就是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樣,讓人反感。
“林惠,你怎麼這樣說話?”關濤喝止她,然後朝李希月歉疚說:“抱歉,李知青,你彆往心裡去。”
林惠不服氣,“老師,我說的是事實,她用那些破草能治什麼病?不過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
第一次見到這個李希月她就很討厭,她長得太漂亮了,漂亮得其它人站在她身邊都會黯淡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