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你打算怎麼醫治?”回去的路上,許六叔問。
“建民叔的腿骨雖然斷了,但已經接上,骨頭沒問題,隻是神經受損,導致他下身癱瘓,如果用針灸刺穴,修複受損的神經,他的腿很有可能恢複知覺。”
李希月繼續說:“針灸為主,藥物為輔,但要把吃的藥換成藥浴。”
“把吃的藥換成藥浴?”
“沒錯,建民叔臥床多年,鬱鬱寡歡,導致脾胃失和。脾胃不好的人對藥物的吸收情況也會大打折扣,加之他對藥也很抵觸,更不利於他的治療。”李希月解釋道。
許六叔覺得她說得很對,“我倒是在醫書上看到過有關藥浴的記載,應該可行。”
“皮膚是會呼吸的,藥物經過皮膚吸收比腸胃吸收更快,也不會傷及脾胃。”李希月繼續說:“針灸加泡藥浴是針對身體的治療,最重要的是讓他心情舒暢,才能事半功倍。”
“丫頭,讓你說到點子上了。”許六叔捋著胡須,“建民最大的問題是心病,隻要心病好了,他的雙腿自然也就慢慢好起來。”
李希月點點頭,“一般癱瘓的病人都會有不同程度的肌肉萎縮,建民叔沒有這個情況,他在床上躺了這麼多年,也沒有褥瘡,證明他被照顧得很好。”
她見過不少癱瘓在床上的病人,無一不長褥瘡的,日複一日的照料不能自理的人,時間長了,家人也受不了,自然也就沒那麼細致勤快。
許六叔說:“你以為向陽那小子天天賴在我那是做什麼?我教他每日給他小叔按壓雙腿,及時翻身,更換衣物……但其實這些都是那個丫頭的功勞,向陽白天要去我家,都是秀蘭那丫頭在照顧建民。”
“秀蘭姐對建民叔是真的很好,沒哪個女人做到她這樣的,建民叔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許六叔點點頭,笑說:“月月,要辛苦你多費心了。”
“咱們做醫生的,最不怕的就是費心,隻要病人肯配合,花點心思算什麼?”
許六叔讚同,“你說得對。”
回到家,李希月和許六叔商議著開出了適合許建民的藥方,還將讓二妞和來娣采藥的事和他說了。
孩子來交藥,瞞不住許六叔,這事得讓他知道。
許六叔聞言誇道:“你這個孩子,聰慧不說還心地善良,是個難得的好孩子。”
她善惡分明,對惡人下手狠辣,但對弱小又憐憫善良,是個很有原則的人。
“爺爺快彆誇我了,我也隻是儘點自己的綿薄之力罷了,那些孩子實在太可憐了。”
許六叔歎息說:“是啊,咱們這地方窮,能吃飽飯就已經很不容易了,還有不少人連飯都吃不飽呢。”
“所以爺爺是同意我這樣做嗎?”李希月笑問。
許六叔一臉寵溺,“你這是行善積德,我咋會不讚同?月月,你放心去做,彆有後顧之憂。”
要是有人借機挑事,他會替她出頭的。
下午,許六叔去山上采藥了,李希月留下來看家。
她先把給許建民的藥配好送了過去,又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就回去炮製藥材,許國慶仍舊是不見蹤影。
小白趴在李希月腳邊呼呼大睡,一切是那麼安靜祥和。
臨下工時,蘇桂香抱著個孩子衝了進來,急喊,“李知青,你救救我家鐵頭吧。”
她身後還跟著兩三個男男女女,也是一臉的著急。
李希月起身問:“桂香嬸兒,鐵頭怎麼了?”
鐵頭是蘇桂香的孫子,才三歲。
蘇桂香說:“前天,鐵頭在河邊玩時不小心掉進了水裡,雖然人沒事,但夜夜做噩夢,今天又突然發起燒來,眼看著一張臉都紫了……”
李希月見孩子臉色發紫,全身抽搐,雙眼上翻,急得一把抱過孩子,“是高熱驚厥。”
她把孩子抱到診療室,進行急救。
脫了孩子厚厚的衣服,又讓孩子側躺著,然後施針降溫,很快,孩子的抽搐就慢慢減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