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開陽被問得一滯,心中異常惱怒,卻不知如何發作。
那九名士兵自然也不敢違抗校尉的命令,排成一排跪在了雪地上,黑色的甲胄緊緊貼在身上,使得他們的動作看上去有些遲鈍。
“脫下重甲!”徐充大聲喝道。
嘩啦啦……
九名黑甲士兵同時脫下甲胄,身上隻留有一件薄薄的貼身棉衣。
啪!
徐充手中的馬鞭陡然甩出,擊打在其中一名士兵的身上,頓時那名士兵的背上,一道血色的印痕透過米黃色的棉襖蔓延開來,徐充這一下出手狠辣,那名士兵在挨了那一鞭子的時候,身軀明顯抖動了一下,臉上的肌肉疼痛得直抽筋……
“徐校尉,手下留情,如果打傷了他們,豈不是耽誤了行軍?”馮青山擔心地說道。
“馮夫長,你也想和他們一並受罰不成?”徐充瞥了一眼馮青山,挑著眉問道。
秦弘拉了拉馮青山的肩膀,示意其不要再說話,這徐充有意刁難,根本沒有任何情麵可講。
啪啪啪啪……
空中,不斷炸響皮鞭的抽動的聲音,徐充灌輸了玄力,那一根皮鞭都被抽的炸裂開來,九名士兵背上全都是皮開肉綻,慘不忍睹。
直到萬寶商行的一行護衛都看不下去了,徐充才住手,命令幾名黑甲士兵速速穿上黑甲,否則就逐出軍營。
好不容易進入黑甲軍,幾名士兵自然不願意就此離去,咬著牙,忍痛穿上甲胄,背上被鞭子撕開的口子擠壓得異常生疼。
秦弘幾人將這一切自始至終看在眼裡,心裡對徐充更是多了一份厭惡,雖然表麵上是懲罰士兵,但這徐充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借機打壓秦弘幾人。
秦弘將幾枚療傷丹藥交給了周開陽,示意周開陽分發給幾位士兵。
周開陽接過秦弘手中的丹藥,眼中流露出絲絲感激之色,隨後將幾枚丹藥分發給幾位士兵,吞服了丹藥之後,那幾名士兵的氣色明顯好轉了許多。
經過短暫的停留後,隊伍繼續踏上了行軍的路程。
一路之上,穿過茫茫大山,踩過皚皚白雪,在第六日,來到了一條大江之畔。
這條江名叫落星江,從落星城外經過,橫穿幽燕兩州,延伸到蘭唐國之外的其他王國境內。
看到這條落星江,秦弘的思緒卻是沉湎到了其中,內心深處一股無可遏製的傷痛蔓延起來,曾經在落星江畔,和那個熟悉的女子一同漫步,往事曆曆在目。
不可否認,直到現在,在秦弘的心裡最深處,依舊有著一絲絲期盼,雖然他已經將一切冰封起來,但冰封融化之後,希望的種子還是會蒙發出來,除非將之徹底的殺死,將心底最後的一絲希望斬斷!
江水冰封,一望茫茫,秦弘觸景生情,免不了長歎了一聲。
“秦兄弟,怎麼了,好像有心事?”周開陽站在秦弘身畔,不由問道。
秦弘搖了搖頭,嘴角卻是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苦澀。
黑甲軍從冰封的落星江上橫行而過,隨後沿著一條官道直行,又行進了一日,終於進入了潼關縣境內。
秦弘心裡的哀思不禁隨著近鄉的喜悅而漸漸驅散,麵上洋溢的歡笑也是越來越多。
“前方就要到三河鎮了!”秦弘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行進的隊伍,數百名黑甲士兵經過了近十日的長途跋涉,依舊是精神奕奕,這兩日天氣頗好,雖未有冬日暖陽,但也沒有下雪。
清晨的山穀極為幽靜,就連雪鳥也藏起來睡懶覺了。
一條小溪從山澗緩緩流下,在這寒冬裡居然沒有冰封起來,小溪上冒著騰騰的白色霧氣,淙淙的流水讓人心曠神怡。
“秦夫長、秦夫長!”
在秦弘的身旁,轎子裡傳來一名女孩的嬌弱低喚。
秦弘連忙勒住馬繩,“請問崔小姐有何吩咐?”
“秦夫長!請問前麵要到什麼地方了?”女孩掀開簾子,頓時露出一張精致的臉龐,這張臉龐不似幽燕苦寒之地應該具有的,反倒和南方之地水澤肥沃魚米之地的女子有幾分相似。
“前麵要到潼關縣城的三河鎮了!繞過這座山,再往前走七八裡,就到三河鎮了,到時候我們可以在那裡歇息片刻,調整休息!”秦弘回答道。
“嗯……”女孩點了點頭,明媚的雙眼閃動著瀲灩波光,“秦夫長,你年紀不大,就有如此實力,肯定有不少女子喜歡你吧?”
秦弘一愣,不知崔小姐為何如此發問,這些日子裡,秦弘和護送的這三人也是有些交流,但說的話並不多,也並未深談,隻知道這名女孩姓崔,另外還有一名女子姓夏,年紀比這名女孩大上不少,另外就是一名男子,約莫六十來歲,男子很沉默,很少說話,但對崔姓女孩的態度頗為恭敬。
“怎麼了?秦夫長,我問錯了嗎?不知秦夫長如今是否有了配偶?”崔姓女子又問道,她的目光卻是落在馬車上窗沿上,經過了一宿的寒凍,窗簷上凍上了一層薄薄的冰層,她伸出手指,在冰層上不斷滑動,她的樣子就像是一個毫無心機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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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弘仿佛看到了孫薇薇曾經的模樣,隻是這種想法在他的腦海中一閃即逝,人都是會成長的,時間的經曆會將一切都改變,包括曾經熟悉的每一個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