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拜見師父、師娘!”來人正是躲在外邊看戲的令狐衝。他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寧中則,見她臉頰微紅,眼神閃爍,心中回想起那晚的陰差陽錯,一時竟有些恍惚。
嶽不群並未察覺寧中則的異樣,左手攤開折扇,右手輕撫長須,慈祥地望著令狐衝:“衝兒,你回來了啊……珊兒呢?”
“小師妹和恒山派的儀琳小師傅在客棧內。徒兒獨自一人出來,查探師父和定逸師太的下落。聽到路人說你們在回雁樓,徒兒這才匆匆趕來。”
令狐衝話音剛落,嶽不群還未做出反應,定逸師太和她身後十幾名尼姑已經快步衝到令狐衝跟前:“儀琳……你說儀琳在哪?”
“師太,儀琳就跟小師妹住在客棧。我正四處尋找師太的下落,好將她交給您呢。”見定逸師太這般關心儀琳,令狐衝不禁抬頭望向嶽不群身後的寧中則,心中暗罵自己:“武林中人,師父師娘,猶如親生父母。我,竟然乾出這等事……”
“衡陽外邊不太平,咱們需趕緊接珊兒前來一同落腳。”嶽不群轉身望向寧中則,見她臉色潮紅,慌慌張張,連忙柔聲安慰道:“師妹,你彆將那淫賊的話放在心中。他乃是色中餓鬼,隻要有些姿色的女人都不會放過,更彆提華山玉女寧女俠了。”
“沒……我沒放心上……”寧中則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心緒,抬起雙眸望向令狐衝:“衝兒,珊兒調皮,偷摸著下山,這一路沒少給你惹麻煩吧。”
令狐衝躬身抱拳,愧疚道:“師娘,師妹很好。此次下山,徒兒這才意識到,以前的自己罪孽滔天,百死莫贖。重回華山後,定閉關思過崖,反思過錯。”
見令狐衝主動認錯,嶽不群臉上露出一絲欣慰:“衝兒啊,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再說,教訓餘觀主四名弟子之事,師父已經向青城派賠禮道歉了。不至於說什麼罪孽滔天,百死莫贖的。”
身後的寧中則心中暗罵自己丈夫:“衝兒犯下的罪過,可不就是罪孽滔天、百死莫贖嗎?不過,好像錯也不全在衝兒!難道,我就沒有錯嗎?”她的目光在令狐衝和嶽不群之間遊移,心中五味雜陳。那晚的意外如同一根刺,深深地紮在她的心裡,既讓她愧疚,又讓她無法釋懷。
“你們少在這師徒情深了!趕緊帶我們去客棧吧!”定逸師太的催促聲如雷貫耳,瞬間打斷了眾人的談話。
“衝兒,在前邊帶路。”嶽不群深知定逸師太的暴躁性子,再加上關心儀琳的安危,自然不會與她計較。
“好的,就在西南一家小客棧內,咱們這就過去。”令狐衝恭敬地回應一聲,轉身走在隊伍前邊。
“大師兄,大師兄,這次下山有什麼好玩的?”六猴兒陸大有興奮地衝到令狐衝身旁,眼中閃著期待的光芒。
“對啊,對啊!我們在華山上都快憋出病來了,這次好不容易跟師父師娘下山,結果還不能自由玩耍。”梁發等其他師弟也跟著圍攏過來,七嘴八舌地抱怨著,臉上寫滿了對江湖的好奇與向往。
令狐衝無奈地笑了笑,隻得胡謅一些江湖趣聞,讓他們過過癮。他一邊走一邊講,聲音時而低沉,時而高亢,引得師弟們聽得入神,不時發出陣陣驚歎。
見師兄弟和睦,嶽不群心滿意足,轉頭對身旁的寧中則微笑道:“師妹啊,上次漢中之行,衝兒雖然犯錯,卻也性格大改。想必這就是你說的長大成人了吧。”
寧中則不想提及令狐衝,遂轉移話題道:“師兄,你看看這些弟子,每一個都跟溫室花朵一樣,什麼都不懂。我們是不是應該多放手,讓他們出來曆練曆練?”
嶽不群當即搖頭拒絕,語氣堅決:“不行不行,如今江湖險惡,魔教中人對我華山派虎視眈眈。他們獨自出來實在太過危險。幾十個弟子中,我也就放心衝兒和德諾自己下山。”
寧中則知道嶽不群說得在理,遂不再討論這個話題。
嶽不群繼續說道:“稍後見到珊兒,我懲罰她,你這當娘的可彆出來護著了。若是沒有衝兒,她出來碰到田伯光咋整?”
聽到這話,寧中則心中也是一悸,決心稍後無論師兄怎麼責罰珊兒,她也不去過問。
一行人來到寄宿的客棧,其他弟子守在客棧外,令狐衝領著定逸師太、嶽不群和寧中則大步走進房間。
推開房門,嶽靈珊正大快朵頤的模樣,她一手抓著雞腿,滿嘴油光,吃得津津有味。林平之則有些拘謹,細嚼慢咽桌上的飯菜。而儀琳,則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儀琳……儀琳……”定逸師太不管其他人,徑直衝到床邊,一把將儀琳搖醒,整個人哭笑不得,嗔罵道:“好你個儀琳,師父這幾日找你日夜睡不著,你倒好,大白天的呼呼大睡。”
儀琳睜開朦朧的睡眼,瞧見定逸師太後,當即痛哭流涕,一把抱住定逸師太,聲音哽咽:“師父,我想你……”
再看正在吃菜的嶽靈珊,見嶽不群站在門口,怒目圓瞪,她身子一顫,放下手中的大雞腿,悻悻然走到寧中則身旁,沾滿油脂的右手直接挽住寧中則的手臂,撒嬌道:“娘親,爹爹!你們來啦,我和師兄好想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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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你娘,到我跟前跪下!”嶽不群怒喝一聲,聲音如雷,震得房間內眾人心頭一顫。
“我……我……我……”嶽靈珊哀求地望向寧中則,眼中滿是委屈與無助。
寧中則雙眸緊閉,強忍著心中的不忍,硬是不看嶽靈珊一眼。她知道,這次必須讓女兒接受教訓,否則她永遠不會明白江湖的險惡。
令狐衝可不舍得自己女人受委屈,當即跨步來到嶽不群跟前,撲通一聲雙膝跪地,額頭又重重地磕了三下地板,發出“咚咚”的悶響:“師父,師妹有傷在身,不便行禮。徒兒這就替師妹跪拜。”
雖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但令狐衝是心甘情願地跪嶽不群。先不說嶽不群是不是偽君子,至少在這之前,他對原主的養育和慈愛是真的。
更何況,自已經打了嶽靈珊的主意,那嶽不群早晚是老丈人。親如父親,又是師父,還即將是老丈人,磕多少個響頭都不為過。
“什麼……”聽到令狐衝之言,嶽不群臉上的嚴肅表情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心疼與憐愛。他與寧中則匆忙麵向嶽靈珊,關切地問道:“珊兒,哪裡受傷了?嚴重不?”
“胸……胸口……已經好七成了……”嶽靈珊見大師兄替自己磕頭,心中那是一個勁的暖,哪裡還感覺到什麼痛。
“師兄你……衝兒……還有那……那是誰……趕緊出去,我要看看珊兒傷勢……”寧中則心疼地抱著嶽靈珊,對著屋內三名男人大叫,語氣中帶著幾分焦急與不容置疑。
一直看戲的林平之這才緩過神來,站起身子,來到嶽不群跟前,跟剛才令狐衝一樣,跪地磕頭,聲音堅定而恭敬:“在下福威鏢局林震南之子林平之,求師父收錄門牆,弟子恪守教誨,嚴守門規,決不敢違背師命。”
嶽不群驚疑一聲,並未立刻答應,而是疑惑地望向令狐衝,等待他的解釋。
“師父,林師弟家裡遭難,無處可去,想要學一身武藝報滅門之仇。”令狐衝雖然很不想林平之入華山派,但還是鬼使神差替這可憐人說了句話。
“你們先出去行吧……”寧中則一門心思放在嶽靈珊身上,壓根不知道那三個男人在乾嘛。
“先起來,收徒之事再說。”嶽不群也擔心嶽靈珊的傷勢,不等跪地的兩人起身,他直接轉身走出屋外。
來到屋外,林平之不依不饒,再次跪地,聲音中帶著幾分執著與懇求:“弟子仰慕師父已久,還望師父成全。”
嶽不群已知福威鏢局發生的一切,深思片刻,微微一笑道:“好罷,我可以收你為徒。不過你們家跟青城派是個人恩怨,你殺餘觀主兒子在先,我不好替你出麵。”
“多謝師父,多謝師父!弟子不需師父出手,弟子勤學苦練,有朝一日,定然親自手刃仇人。”林平之猛烈磕頭,額頭撞得滲出血絲,卻毫不察覺。
“起來吧,起來吧!等金盆洗手大會結束後,咱們一起回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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