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年輕氣盛,血氣方剛,豈能容忍滅門仇人在大師兄婚禮上汙蔑自己親娘和師父有一腿。他胸口劇烈起伏,雙目赤紅如染血,身形倏忽一閃已搶至餘滄海麵前。二指並攏如劍,直指餘滄海眉心:“餘滄海!今日定要你血濺五步,祭我林家滿門英靈!”
“呦呦喲~乖娃子急眼咯~”餘滄海撚著山羊須拖長聲調,眼中譏誚之色更濃,矮小身形卻紋絲不動:“你~過來呀~”
話音剛落,忽見絳色羅裙翻飛如蝶,林夫人已閃身插入二人之間。她玉腕輕翻,扣住愛子脈門,將其拽回人群。
“平兒,今日是你大師兄大喜之日,豈容刀兵相見。”林夫人話是這樣說,實則在擔心兒子安危。
府內有諸多高手在,想要留住餘滄海輕輕鬆鬆,但林氏母子想的是憑借自身力量報仇雪恨。而現在,林平之也就二流初期水平,自然不是餘滄海這種一流初期的對手。
嶽不群折扇‘唰’地收攏,麵上笑意不減,眼中卻寒芒乍現:“看來餘觀主今日,是存心要攪我華山喜事了?”
“嶽不群!休要裝腔作勢!”餘滄海縱聲長笑,聲浪震得喜幔簌簌搖動。他轉身麵對滿座賓客,寬袍大袖如夜梟展翼:“諸位且看!這雕梁畫棟原是林家產業,如今卻被這偽君子據為己有!還有這十裡紅妝,豈是啃樹皮的華山派能布置得起?定是揮霍了福威鏢局的積蓄!”
“咦……”座中賓客麵麵相覷,卻無人應和。誰人不知華山派入駐福威鏢局,是得了林氏母子首肯的,這算不得侵占吧。
餘滄海早料到眾人反應,他也不惱,而是指向林氏母子,聲音陡然拔高:“諸位再看林氏母子!林平之入華山門下年餘,武功卻稀鬆平常!我青城派隨便一個弟子都能暴虐他。你們說嶽不群將其收錄門下,卻不傳授功夫,是何居心?”
“餘滄海!”林平之猛然掙脫母親束縛,脊背挺得筆直如青鬆,聲音如利劍出鞘:“你休要信口雌黃!師父師娘待我恩重如山,傾囊相授,隻怪我自己資質平庸!”
“哈哈哈哈~”餘滄海鼠須顫動,陰笑道:“再說林夫人!守寡之人麵色紅潤賽過新婦,若說沒有男人滋潤..”
話未說完,滿堂燭火忽地一暗,眾人目光齊刷刷轉向林夫人。隻見她麵色由紅轉白,纖纖玉指已扣在手心,指甲泛著青白。
“餘滄海,休要信口雌黃!”嶽不群尖銳嗓音再度響起,發出最後警告。
“喲~君子劍這就惱羞成怒了?林夫人滋味,比之華山玉女如何?”餘滄海不知嶽不群已經修煉辟邪劍譜,還以為跟以前一樣,他繼續譏諷道:“我還沒說君子劍一年前派大弟子潛入福威鏢局偷盜劍譜之事呢!”
“錚——”一道寒芒破開洞房紙窗,如流星墜地般釘在餘滄海足前三寸。青石板上火花四濺,劍身沒入半尺有餘,纏著紅綢的劍柄仍在嗡嗡震顫。
眾人尚未回神,庭中紅影閃動,令狐衝已負手立於庭中,眉宇間殺氣如霜。
餘滄海倉皇暴退,撞倒身後弟子。他麵色慘白,鼠須亂顫:“格老子的!”
令狐衝抬足輕點,插入青石的長劍淩空飛向林氏母子:“今日良辰吉日,正好取仇人頸血添些喜氣!”
“哈哈哈哈,就憑...”餘滄海狂笑聲戛然而止,忽覺胸口如遭雷擊,整個人竟似皮球般被令狐衝一腳踢飛,飛過院牆,‘砰’地摔在府外大街上。
“嘶~”滿座賓客儘皆駭然,有人低聲驚道:“莫非華山派已得辟邪劍譜?一個弟子竟能一腳踢飛一派掌門!”
二十餘名青城弟子‘鏘啷’拔劍,寒光映得庭院森然,卻無人敢上前半步。
“大喜之日,你們戴個不吉利的白頭巾,該死!”令狐衝冷喝一聲,劍拔弩張的青城派弟子非但不敢上前,反而齊退三步,劍尖跟著他們身體發顫得厲害。
餘滄海灰頭土臉,自大門踉蹌奔回,鬆紋劍指天大喝:“列陣,殺……”
劍光森然,殺氣驟起。滿堂賓客霎時如驚雀四散,杯盤狼藉間,偌大庭院轉瞬隻餘三派弟子肅立。
定逸師太拂塵輕揚,斜睨著餘滄海冷笑道:“餘矮子,你是失心瘋不成?帶著二十名弟子,便想屠儘我三派兩百餘人?”
“哈哈哈哈哈~”餘滄海突然仰天狂笑,矮小身軀在劍陣中格外紮眼。
笑聲未歇,四周院牆上紅綢突然劇烈抖動,幾十名藍袍道人如鬼魅般現身。府門外更是劍光如潮,雪亮兵刃映得滿院生寒,轉眼間竟湧進百餘道人。
“令狐衝!”當先一名白須老道踏著朱漆門楣淩空而立,手中拂塵銀絲根根炸起,聲若雷霆:“五霸崗上你勾結魔教害我愛徒,今日貧道定要血洗華山!”
嶽不群手中折扇“唰”地收攏,眼中精芒乍現又隱:“昆侖掌門‘乾坤一劍’震山子?”聲音不疾不徐,卻讓滿院劍拔弩張之勢為之一滯。
震山子見被輕視,怒極反喝:“嶽不群!你枉稱君子,縱容弟子勾結魔教殘害同道!今日正派齊聚,定要將你滿門禍害殲滅乾淨。”
“就憑你們這些土雞瓦狗?”嶽不群折扇輕搖,抬眸輕笑:“怕是...不夠。”
一語未畢,院外驟然傳來金石交擊般的冷喝:“那再加上本座呢?”
聲若洪鐘,震得在場眾人耳膜生疼。昆侖、青城弟子如潮水般分開,一道玄色身影踏著滿地碎紅緩步而來。那人每一步落下,青石板上便現出三寸足印,宛如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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