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裹著血腥味掠過斷崖時,蒯迪元正將半融的青銅密鑰按進小電驢的充電口。昨夜裂隙中那隻巨眼的低語仍在顱內回響,充電指示燈每閃爍一次,儀表盤上的靈力就增強一分。
"往東北走!"靈狐的意念在腦海中響起。
今晨,從快遞箱裡完成進化靈狐突然從樹冠躍下,如今它已然進化成三尾靈狐,現在尾尖藍焰在苔蘚上燒出焦黑的卦象。它右耳新添的傷口滴著靛藍色血液,在地麵凝成警告的符文——正是百寶閣追魂香的印記。
蒯迪元剛要開口,林間突然驚起飛鳥。七道捆仙索穿透晨霧,索頭係著的銅鈴刻著不同門派徽記。靈狐齜牙噴出冰霧,鈴鐺表麵瞬間爬滿蛛網般的裂痕。
"他們用噬魂蟲當信使。"靈狐躍上後視鏡,冰藍瞳孔映出十裡外山頭的旌旗,"七個小型門派的掌門神識都被藥王穀煉成陣眼了。"
小電驢突然發出刺耳警報,防狼電棍在儲物格裡瘋狂震動。蒯迪元低頭查看手機,屏幕上的紅色坐標正在急速閃爍,最終定格在葬龍澗方向——那裡本該是二十年前天工坊處理廢械的熔爐。
"收網吧。"
藥王穀主那虛無而又縹緲的聲音仿佛從九天之上的雲霄傳來,響徹整個山穀。緊接著,隻聽得“砰”的一聲巨響,七道捆仙索竟毫無征兆地同時爆裂開來!刹那間,無數的銅屑如雨點般四散飛濺,隨後在空中迅速彙聚成一片密密麻麻的血色鴉群。這些烏鴉通體血紅,羽翼之間還垂下了一根根纖細的絲線,它們以驚人的速度穿梭交織,眨眼間便將這片廣袤的山林編織成了一張巨大無比的羅網。
蒯迪元的小電驢在這危機四伏的山林小道上疾馳而行。車輪無情地碾壓過地麵厚厚的腐葉,每一次轉動都濺起令人作嘔的汁液。坐在車上的蒯迪元神色緊張,他敏捷地俯下身去,堪堪避開了一根橫亙在路上的粗壯蛛絲。這輛經過精心改裝的小電驢,其輪胎在碾過布滿菌類的柔軟菌毯時,發出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黏膩呻吟聲,仿佛有什麼東西被撕裂了一般。
在車頭的籃子裡,靈狐正警惕地蹲著。它的三條尾巴如同閃電般快速揮動,有條不紊地掃落著後方不斷射來的致命毒鏢。隻見那些毒鏢一旦與靈狐的尾巴接觸,就會瞬間斷裂,掉落在地上。而靈狐斷尾處殘留的冰碴,則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幽幽的寒光,散發出一股冰冷刺骨的氣息。
就在這時,一個焦急的呼喊聲響徹耳畔:“前方三丈,左轉!”聽到這個指示,蒯迪元和靈狐不敢有絲毫遲疑,立刻操縱著小電驢向左急轉彎而去……
靈狐突然人立而起,前爪按在蒯迪元手背。方向盤猛轉的瞬間,原本的山道突然塌陷成深坑,坑底蠕動的正是往生客棧地窖裡的噬魂母蟲!
藥王穀主的冷笑從蟲腹傳出:"你以為那隻狐狸真能破我的八門金鎖陣?"
母蟲口器噴出腥臭黏液,小電驢的防護罩瞬間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靈狐長嘯一聲,尾尖藍焰暴漲三丈,卻在觸及蟲軀時被黏液裹成琥珀。
"二十年前偷走密鑰時..."母蟲背甲翻開,露出水晶棺裡大長老蒼白的臉,"這隻狐狸就該和天工坊一起灰飛煙滅了。"
蒯迪元感覺後頸胎記灼如烙鐵。大長老殘缺的右手突然抬起,腕間長命縷的鈴鐺發出清響——正是小電驢轉向燈的頻率!他猛地擰死油門,車頭燃犀陣在菌毯上燒出八卦生門。
狂風在葬龍澗上空呼嘯,發出淒厲的尖嘯,仿佛無數冤魂在哭號。澗中濁浪滔天,如猙獰的巨獸,瘋狂地拍擊著那扇高聳入雲的青銅巨門。每一次撞擊,都引得青銅巨門發出沉悶的聲響,回蕩在整個山穀,震得人耳鼓生疼。
蒯迪元抱著重傷的靈狐,在陡坡上一路翻滾而下,碎石劃破了他的衣衫,尖銳的石棱紮進他的皮肉,鮮血從傷口處不斷滲出,與塵土混合在一起,顯得狼狽不堪。他的臉上滿是焦急與擔憂,眼睛死死地盯著懷中氣息微弱的靈狐,口中喃喃道:“堅持住,你一定要堅持住……”
與此同時,他的小電驢不知何時卡在了青銅巨門門環上的金鈴腳鐲之間,金屬相互摩擦,迸濺出耀眼的火花,在昏暗的天色下格外奪目。火花四濺中,隱隱能聽到小電驢發出不堪重負的“嗡嗡”聲,仿佛在痛苦地呻吟。
靈狐的斷尾無力地纏著蒯迪元的手腕,那冰藍色的血液順著他的手臂緩緩流淌,逐漸滲入他手背上胎記的紋路之中。刹那間,胎記像是被激活了一般,散發出微弱的光芒,與靈狐的血液相互呼應。
“他們用大長老的生辰做陣眼……”靈狐的聲音微弱而沙啞,瞳孔開始逐漸渙散,生命的氣息正一點點從它體內消逝。它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用爪尖在地上艱難地勾畫著殘缺的星圖,每一筆都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蒯迪元湊近靈狐,屏住呼吸,生怕錯過它說的每一個字。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與不安,急切地問道:“什麼陣眼?你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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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狐費力地喘著粗氣,繼續說道:“待會我燒儘本源破開生門,你沿著河床……”話還沒說完,靈狐的身體突然劇烈顫抖起來,一口鮮血從它口中噴出,濺落在地上,冰藍色的血液在塵土中顯得格外刺目。
蒯迪元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不,你不能死,我們一起想辦法!”他緊緊地抱著靈狐,仿佛這樣就能留住它即將消逝的生命。
靈狐微微搖了搖頭,眼中滿是決絕:“沒時間了……這是唯一的辦法……你一定要沿著河床走……那裡……有你需要的……”它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個字幾乎微不可聞。
"閉嘴!"蒯迪元撕下衣襟包紮它滲血的腹部,"上次天劫你也是這樣..."
山崖上方傳來金戈交鳴聲。七道身影淩空而立,百寶閣主的煉妖壺正在吸納澗中怨氣。靈狐突然咬破他指尖,血珠濺在青銅巨門的饕餮紋上——那凶獸的眼珠竟是兩枚磁母玄晶!
"真正的鑰匙不是青銅器..."靈狐化作流光撞向巨門,"是天工坊主血脈的..."
幽藍火焰吞沒山澗的刹那,蒯迪元看見靈狐第一條尾巴掃落藥王穀主的冠冕,第二條尾巴擊碎煉妖壺,最後那條殘尾卷著小電驢衝入生門。南宮昭的斷劍突然從水晶棺飛出,劍柄狼首紋章與胎記共鳴出淒厲劍鳴。
小電驢的儀表盤炸裂時,蒯迪元正漂在葬龍澗的血色河水中。改裝車架扭曲成詭異角度,靈狐的斷尾纏著青銅門環漂在身側。手機自動開機,導航地圖顯示他與大長老的坐標完全重合——河床下方三百丈,三百具水晶棺正拚成血色巨眼的形狀!
"你以為逃得掉?"
藥王穀主的虛影自血浪中升起,掌心托著的噬魂母蟲正在啃食靈狐殘魂。蒯迪元握緊防狼電棍捅入河床,電弧順著水流竄入母蟲口器。在母蟲痛苦的嘶鳴中,他看見每具水晶棺裡都封著個後頸帶胎記的嬰兒。
手機突然接收加密訊號,南宮昭的殘影從破碎的後視鏡浮現:"快毀掉河床下的..."話音未落,血浪中浮出密密麻麻的蟲卵,卵殼表麵清晰映著蒯迪元的臉——每個倒影的胎記位置都略微不同。
小電驢殘骸突然迸發青光,充電口彈出的半枚密鑰與河床產生共鳴。蒯迪元後頸胎記滲出金血,在血水中凝成完整的星圖。靈狐的斷尾突然纏住他腳踝向下拖拽,在觸及河床的瞬間,他看見二十年前一個和自己長得很像的嬰兒被天工坊大長老放入快遞箱——箱外站著懷抱三尾靈狐的南宮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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