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突然問起,就是聊著聊著,聊到了這個話題。
周玥眼睛微微睜開,睫毛滑過他胸膛,顫了顫,如實:“不是。在那兒長大,算不上是南市人。”
“嗯?”季雲深是有些意外,慵懶的調調,要說深究並沒有這個意思。
瞧瞧,他就是這麼浪蕩。
懷抱的女人,連是哪兒人他都不清楚,但至少他在問,你得說。
周玥簡單概括:“早些時候,母親走得早,被寄養在了周家,周家在南市。”
第一回承認,她媽是死了。
記憶模糊,卻又深刻。確實她母親把她抵給了周家,兩年後,她回了一次港城,親眼看到母親死了。
這事吧,周家人興許都不知道。
母親的名字,母親的過往,在所有人的世界裡都逐漸模糊。她就像浮萍,於任何人而言,隻有一個外號,胭脂。
甚至連她的親生女兒,都不知道她到底叫什麼。
不想跟他賣慘,閔蘭姍的那套身世淒涼在周玥這兒並不適用。
但是不提的話,萬一他心血來潮問他一句,她父母呢?
好在他沒問,隻是這麼懶洋洋的摟著她,手指穿過她發縫中,連眼睛都沒睜,不探究轉而續剛剛的話題:“所以玖玖是哪兒人?”
這話不想答,想說港城,但他那位紅顏知己也是港城人。
不想做對照組,周玥閉上眼睛:“以後再告訴先生。”
以後等他膩了,再不相見的時候,會不會在某年某月得知,說一句,哦,原來她也是港城的。
呼吸漸隱,他沒有追問,反而笑了哧她一句:“小氣。”
小氣什麼?
小氣她連出生地都不說嗎?
可他更小氣,他的人生多一句都沒有與她共享。
周玥轉身:“才沒有,是給先生保持神秘感。”
溫熱的呼吸從脖頸灑進後背,他堅實的手臂環在她的腰身,將她的後背貼他身前更近些,沒有再說,睡了。
周玥實累,也安靜的,很快睡了過去。
第一次,算是相擁入眠吧。
她發現這人有一點挺好的。
不像彆人說的,很多男人做完一支煙、然後就自顧自地睡了,他居然還有心情跟她聊天,聊到彼此困倦。
雖然聊的內容七零八落,但總歸在聊,是不是真的把她當作了解語花。
不過沒跟他所有的事都徹頭徹尾的交代,不想什麼都說儘,膩得太快。
那天,大約下午六七點才睡醒。
不是周玥自己醒的,是這男人把她折騰醒的。醒來的時候,她的睡袍不知所蹤,一點料子都不剩,身上還沒散掉的吻痕又添了新印。
迷迷糊糊回神,季雲深早洗了澡,神采奕奕的樣,已經將新的襯衣穿到了身上。
怎麼就這麼不會累呢?
周玥眼角還含著疲倦的淚,軟綿綿的撐著床起身:“先生要出去了?”
季雲深係著上衣的扣子,應了聲:“嗯,今晚有事。你自己睡,明早讓王浩送你去學校。”
是要回學校了,明天有課,不能再在這裡不知白天黑夜。
不過聽他的意思,晚上就不會回來了。
說不出來什麼心情,不知道下回見又是什麼時候。周玥耷拉下了睫毛,點頭:“那......先生要注意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