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聊,聊了差不多快半小時。
周玥跟秦桐豔很是投緣,剛下劇組的時候,由於周玥隻是二導,跟秦桐豔這種老藝術家很難接觸得到。
不過偶爾打過幾次照麵,都很相處融洽。
這會兒聊開,秦桐豔話停不下來,有說有笑的,看周玥小狐狸腦袋晃著,嬌麗容顏點綴著那一支簪子。
忽然想起來前幾日聽劇組鬨挺的偷簪子的事,指了指她後腦勺:“前段時間謝三小姐找你麻煩,就是因為這東西?”
周玥頓了頓,手指摸腦後,有些遲疑:“是吧。不過是誤會,沒什麼在意的。”
秦桐豔一副了然的樣子,搖了搖頭:“我看不是什麼誤會,罪魁禍首在那送簪子給你的人。”
到底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清醒著出來拍戲的人,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秦桐豔可一眼就能看出裡麵的玄機了。
她在四九城長大,祖上也是名門,隻不過選了藝術的路罷了。
周玥深吸了一口氣,眼眸壓了壓。
有些人,你若跟她隨口敷衍,倒顯得不尊重,她如實:“到底是我先招惹的,也怪不得彆人找我麻煩。”
“其實最近我也在想,我沒有這個底氣,是不是不該選這條路,選個普通安穩的路,踏踏實實的走會不會更好。”
周玥的話,另外幾名小助理聽不懂。
然而秦桐豔卻是會心一笑,抓她的手過來,拍了拍:“誰說你沒底氣,他不就是你最大的底氣?”
猜得到,能從謝三小姐這事上全身而退,光憑小姑娘的聰慧確實可以做到不吃虧。
可是把後麵一係列事情收拾乾淨這種情況,多少背後有人幫襯的。
周玥低頭,要說苦笑也不是苦笑,就挺無奈的。
“秦老師,您是過來人。先不說最近我跟他也雲裡霧裡的,就說,這世上的事,誰能做誰永遠的底氣?”
“我就算想靠,也要靠得住。要是自己手裡什麼都沒有,那我不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秦桐豔靜靜的看著周玥,手掌緊了緊,很溫和的手,握著她。
不知道小姑娘從前經曆過什麼,讓她活得這般如履薄冰,這般不願意去相信任何人。
但是她也沒有長歪,隻是活得太清醒通透。
語重心長,秦桐豔點頭:“你這麼說沒錯。孩子,我也算是可以當你奶奶的人了,我就給你說點建議,你聽嗎?”
“自然聽,您說。”周玥立即豎起了耳朵。
她前二十年的時間,極少有人給她誠心的建議。
林教授是一個,秦桐豔也是一個。
秦桐豔看得出來周玥有心聆聽,也不妨多說。
“你不是一個安於現狀的人,你有目標。可人活一世,沒有誰是獨立存在的,你想依附他,自然是他有什麼你值得欣賞的地方。”
“你不是一個趨炎附勢的孩子,哪怕表現是,內底裡也不是。你找他,絕對不是僅僅因為他給你帶來的權勢便利。”
“然而你又對他有所保留,什麼都不跟他說,將心比心,他又如何與你交心。時間一久,難免生齟齬,更彆說再日後護你周全。”
秦桐豔的話說的誠摯,周玥聽懂了。
這是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