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湊近些看,季雲深從亭子外的綠漆柵欄上俯身,在她身後撐在欄杆兩側。
不開玩笑,狐狸的鼻子是真靈,就這麼呼吸一貼近,周玥立馬轉過了頭來。
幾近鼻尖擦過了他的臉頰。
隨即慌慌張張的伸手擋住了電腦屏幕,叫囂著:“先生怎麼來也不說一聲!”
大約是真的慌了,傻乎乎的隻會用手遮擋,就那雙小手,並排在一起也蓋不住屏幕,竟是沒想到將筆記本折疊起來。
季雲深挑眉,她不給看,他竟然也自覺地移開了視線,隻道:“怎麼,說我壞話了?”
話落,周玥終於想起來蓋上筆記本,忙忙搖頭:“才沒有。”
他當然信她沒有,他又沒有哪裡虧待她,她罵他做什麼?
而且就算什麼時候思慮不周了,她也不會......不,她的確會暗搓搓罵他,指桑罵槐的事她乾了不少。
見鬼,怎麼就撿到了這麼隻磨人精?
季雲深繞過後方,跨步移到亭子內,斜靠欄杆旁:“那你說說,在寫什麼呢?飯都不吃了,大編導。”
有被他奉承到,周玥嘴角抑製不住的上揚,很快低下頭去:“沒有不吃飯,寫完再次,這會兒靈感正好。”
說著,想了想補充:“沒寫先生,隻不過是還沒成熟的本子,先用先生的名字,過後再替換。”
季雲深聽笑了,環抱著手,一副玩世不恭的造型:“我的名字就這麼給你隨意用啊,沒寫好的本子就用我?”
確實有些敷衍,感覺他像是什麼爛大街的貨色似的。
還不如用李華呢,高考作文通用名,年年李華。
可是怎麼跟他說,因為每次提筆,一說男人,她總第一個想到他的名字。
周玥不好意思說,羞赧的彆開頭,糊弄的牽強解釋:“因為先生的名字好用嘛。”
怎麼不好用?走到哪,要是一提他的名字,那就是萬事通行證,仿佛被全世界優待了一樣。
莫奈的花園都能被他搬到這裡來。
周玥靜靜看了他一會,有傭人過來,將晚餐放到了花園餐桌上,跟亭子就隔著三米的距離。
季雲深沒管她,走到餐桌前坐下:“繼續寫你的,寫完來吃飯。”
沒有刻意等她,他原本用餐就慢條斯理,從小到大養出來的習慣,多有忌口。
就這,周玥覺得他總有一天會熬出胃病,十個總裁九個胃病,他肯定不會幸免!雖然他其實也算不上總裁。
應了一聲,周玥翻開筆記本,繼續寫。
亭子中,擔心小姑娘傷眼睛,點了好多花園燈,給她照亮。
而他就這樣散漫的吃了兩口,手肘撐著桌子,就這樣擔著腦袋側頭看她寫作時的樣子,挑了個視野最好的位置。
遠處路邊,侯在一旁的管家端著手觀望。
總覺得這一幕像極了莫奈的畫,畫中的兩個人靜謐了彼此。
其實先生在聯邦的房產,都是他在打理,也不止這一處,相反這一處是先生來得極少的地方,畢竟拉斯維加斯太熱了。
可偏偏這裡打理的最是精細。
那繡球花都是經過特彆培育才能生長出來的,土壤、溫度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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