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衛薇連夜便跟她的母親坐上了去意大利的飛機,東西收拾得乾乾淨淨隻留下了一句話,她有喜歡的人了,要去跟人結婚。
果然如周玥所說,並沒有掀起一點風波,沒有人會在意一個小角色的去向。
花費時間找她,純粹浪費精力。
不過在季家,表麵上風平浪靜,但到底對這件事二嬸疑惑不解。
梧桐大樹下的青磚黛瓦庭院裡,二嬸剝著巴旦木磕著,實在沒想明白:“你說這次老三處理小姑娘的辦法,怎麼這麼柔和?”
坐二嬸對麵的人,季雲敬抿了一口白茶。
今年新進的秋茶,茶味比春日的濃些。
他瞥了一眼一旁沏茶的朱氏,手上還有一道沒消散的疤。
自上回朱氏摔馬以後,住了整整一個月的院,如今剛出院不久。
沉吟了半晌,季雲敬回二嬸:“是啊,按照老三的心性確實不會這麼處理,沒把人捆了丟我們麵前已經不錯了。”
原本這邊計劃就是,一旦季雲深沉不住氣,對衛薇做了什麼,收了也好,丟出來也罷,他們都可以借題發揮。
誰知道呢,轉頭,衛薇自己跑了。
但大家都明白人,誰還不懂,肯定是季雲深那邊開出了什麼條件,把人給哄走了。
哄人這事季雲深要說會也會,他是有那風流裝深情讓人義無反顧,可是明顯的對於奸細他不會,他隻會撩他喜歡的。
二嬸不住點頭,更不明白了:“那你說,他是轉性了?”
季雲敬端杯在鼻翼間,算是了然了:“因為他身邊那丫頭。”
果斷地,季雲敬看了一眼朱氏,又回過頭來跟二嬸說。
“是我忽視了那丫頭的重要性,一開始她出現的時候我便見過,沒太注意,還以為老三不去舞台劇現場是不在意。”
“現在回過頭來想想,他就是故意不去的,不能把那丫頭過早的暴露給我們。”
二嬸將巴旦木撂在了一旁,一時間像是聽到了什麼新鮮事,東西都不吃了。
回過神,挺驚訝:“你的意思是他上心了?那丫頭有什麼好。”
季雲敬指了指天上雲層中滑過的飛機:“好在柔,不僅聰明,又會綿裡藏針。衛薇這事,十有八九是她做的。”
二嬸懂了:“那這丫頭跟了他,豈不是兩人互補了?剛柔並濟,把小老三的戾氣都給綜合了。”
這麼一說,季雲敬口裡茶的勁道都沒了。
他靠著椅背,點了一支中華,囫圇吸了兩口。
事實如此,他們都知道,季家打壓季雲深多年,季雲深哪怕手段再高,城府再深,可骨子裡對不公的恨意一直存在。
他的脾氣一旦打開閥門,那是收不住的。
可如今有了周玥,他能像沉睡的獅子一樣,獵物不到嘴邊,他不動。
周玥就仿佛是上天恩賜給他的。
煙抽了好幾口,很快見底,半晌季雲敬將煙頭碾進了煙灰缸,心裡的不爽毫不猶豫的吐露了出來。
“他媽的,他怎麼運氣就這麼好?小時候死不了,如今還給他碰上這麼個良緣,我怎麼就沒有。”
這話一說,一旁沏茶的朱氏沒按住蓋碗的碗蓋打翻在了桌上。
一聲驚脆,說話的兩人望過去,隻見朱氏慌慌張張的處理著茶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