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曜換了個話題，問占米：“宋濂那邊聯係了嗎？”
占米點頭：“昨天已告知，現在九點，離約定時間還有半小時。
宋部長正帶隊跑市場，很快到，要不要催促一下？”
霍曜搖頭：“不用，半小時而已，我能等。”
聽到霍曜這麼說，占米點頭表示理解，毫無異議。
如今的占米與駱天虹、陳小刀、飛機等人相比，已展現出截然不同的特質。
需要他出手時，他依然果斷狠辣，而其餘時間，則是一名標準的商人。
宋濂能力出眾，對天賜的發展大有裨益，所以占米對他極為尊敬。
他的行事方式正逐漸向霍曜靠攏。
占米抱怨道：“宋濂這家夥到底在想什麼？幾天前就開始拓展市場，卻遲遲不願簽約。
不但他不簽，他帶來的那些人一個也不簽！”
“巴黎準備了一份六年的合同，待遇優渥，但他竟嫌期限太長，非要把合約改為五年不可！”
“世上真有人嫌錢太多嗎？”
占米早已向霍曜提及此事，儘管積極投入工作，但宋濂堅持不肯簽約，非得親自見麵。
霍曜問：“占米，他的工作表現如何？”
占米認真答道：“很好！非常出色！在安保方麵，他既專業又有能力，就像當年楊度辦雜誌一樣。
我們通常簽約三年，但鑒於他的實力，我想一次性簽他六年，徹底綁定他在天賜安保。
若可能，我甚至願意簽十年，隻是怕他拒絕，才沒提這麼長時間，誰料他連六年都不要。”
霍曜笑著說道：“又是一位聰明人。
他不簽約先乾活，無非是為了向我這位老板展示才能，證明他配得上這份待遇。”
姚可可蹙眉道：“既然如此，他又為何不願簽約？難道是對待遇不滿？”
占米冷笑一聲：“人心不足蛇吞象！”
“並非如此。”
霍曜搖頭道：“我說他是聰明人。
如果他真的聰明，就該明白我們給出的待遇多麼優厚。
他不簽約，絕不是因為待遇。
這隻是小問題，很快就能解決。”
占米問：“曜哥，你猜到原因了？”
霍曜含糊其辭，說：“急什麼，讓他過來再說。”
占米點頭，不再多言。
等宋濂到達時，占米突然想起一件大事，頓時激動得難以抑製，說道：“曜哥，還有一件事非常重要！阿仁那個家夥，被人發現出身有問題，前幾天已經被開除出警校了。”
“那個混賬，根本沒把我們當朋友，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不早點來找我們？”
“前幾天，有兄弟看見他在慈雲山擺攤賣水果！真是丟臉，被開除雖然尷尬，但和他有什麼關係？阿仁太聰明了，連天虹、小刀都比不上。”
“小刀聽說後差點氣得發瘋，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怎麼可能會嘲笑他？”
霍曜聽到這話，心中一陣錯愕。
自己這個“蝴蝶”
，發跡之前還好，一旦發達，終究改變了很多人的人生。
看來，本應潛伏倪家的阿仁，被陸啟昌、黃誌誠那兩個塞到了自己身邊。
阿仁不僅是自己幫助的對象，他也曾多次助我不少。
那兩個是否冷血暫且不論，但阿仁剛入學警校，封閉訓練都還沒結束，僅僅三個月的時間，他們竟敢這樣做？他們真的那麼信任阿仁的人品？
霍曜思索片刻，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正因為時間短暫，陸啟昌、黃誌誠才敢冒險行事，他們深知自己不好對付，隨便派個人來臥底，可能幾天就會被發現，所以隻能選擇冒險。
阿仁被驅逐出警校的理由十分合理，這麼短的時間內，無論誰也不會將他與臥底聯係起來。
霍曜沉思之時，占米依舊興奮。
“阿仁這家夥，從小到大臉皮都薄，若不是小刀硬把他拉回來，他可能一直在擺攤賣水果，真是浪費！賣水果能有什麼前途？我們兄弟一起打天下才有希望！”
“我已經通知小刀，讓他二十四小時盯緊阿仁，今天上午就押送過來！”
“靠！等那家夥來了，我一定好好罵他一頓，他是不是真當我們是兄弟？氣死我了！哈哈！隻要阿仁加入，我們的霍氏集團必定更加興旺，騰飛就在眼前！”
霍曜看著占米，嘴角帶笑：“不隻是你，等他來了，我也要好好教訓他一頓！”
不必多言，占米、陳永仁、陳小刀等人，很早就追隨霍曜。
他們的兄弟情誼毋庸置疑。
占米雖已愈發沉穩，但一涉及阿仁的事情，立刻露出真性情，毫無保留。
這難道不該嗎？
當然該！
必須的。
因為這種毫無保留的情感，屈指可數，後來如駱天虹、飛機之流，也無法讓占米如此坦誠。
人生在世，若事事算計，連幾個無需設防的人都沒有，那才是真正的無趣。
霍曜平靜注視著情緒高漲的占米，心中默歎：阿仁，希望你彆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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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飛逝，轉眼到了九點半。
"咚咚！"
敲門聲響起。
"進來。"霍曜說道。
隨即，
一個三十多歲、身形精瘦的男人推門而入。
他身材高挑，目光銳利，與占米一樣穿著西裝，但領帶鬆散，額頭上滿是汗水，渾身透著一股江湖氣息。
此人正是宋濂，即天賜安保市場部的部長。
見到霍曜，宋濂原本銳利的眼神瞬間柔和，微微彎腰笑道："霍生，您好，抱歉來晚了。"
霍曜道："無妨，我也是剛到。
宋部長，請坐。"
"哈哈，那我就失禮了。"
宋濂笑著坐下。
姚可可早已起身，為宋濂讓座，同時向霍曜打了聲招呼，隨後離開辦公室，繼續工作。
霍曜說："宋部長，雖然我們初次見麵，但我至少已經研究過你的資料十多次。
聽說你之前也是警察，乾了十年後辭職開了安保公司？"
"哎！"
宋濂擺擺手，笑道："霍生彆取笑，比起您的大手筆，我的那些算什麼公司？不過是一群失意兄弟聚在一起，勉強混口飯吃罷了。"
"咱們都是警察出身，因各種原因離職，總不能餓肚子吧？"
"又沒什麼其他技能，做生意？這不荒謬嗎？要是有腦子早去經商發家了，誰會願意當警察？沒辦法，不是開出租，就是乾苦力，不如抱團取暖做安保，畢竟也算老本行。"
“哈哈，霍生果然爽快，我喜歡這樣的風格。”
“宋部長不必客氣，若非你仗義相助，我們這些老兄弟恐怕早就撐不下去了，大家都很感激你的援手。”
霍曜笑道：“宋部長過譽了，以您的能力和人脈，肯定有不少人爭相邀請。
您剛才還說我直言快語，怎麼自己卻繞起彎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