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用原青男的死，斬斷佐維與山口組的最後一絲聯係。
"明白，霍先生。"
佐維毫不猶豫地答應，徑直走向原青男。
原青男恐懼大喊：“霍曜！你不能殺我！山口組絕不會放過你——”
嗖！
一道腿影閃過！
佐維一記雷霆般的鞭腿，直擊原青男頭部。
哢嚓！！
原青男的脖子被踹斷，臉轉向一百八十度，徹底背對霍曜。
青龍堂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望著佐維的眼神儘是驚恐。
“！”
飛機驚訝地瞪大雙眼，“之前有曜哥壓陣，沒覺得他比其他日本人厲害，沒想到如此可怕。
虹哥和生哥恐怕不是對手吧？”
傻強回答：“肯定不是，能跟曜哥打得不分上下的人，虹哥和生哥如何是他對手？”
飛機轉頭，意外地發現傻強並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麼笨。
崩牙巨、黑洪以及暗黑之門全滅，事情結束後，霍曜沒有立刻讓大家離開，而是讓飛機和傻強收拾現場。
黑洪的下屬們忐忑不安，有人壯著膽子問：“霍先生，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不行。”
霍曜語氣平靜，說道：“所有人都留下，陪我等一個人。”
“另外。”
“去彆墅取清潔工具，你們把這裡搞得一團糟，總得清理乾淨才能走吧？”
這人早已嚇得滿頭大汗，連忙點頭：“當然，霍先生放心，我們一定打掃得乾乾淨淨。”
於是，青龍堂成員和黑洪的手下開始忙碌起來。
青龍堂負責監督，黑洪的手下則從彆墅搬來許多裹屍袋，先把黑洪和暗黑之門的處理掉，簡單整理後才開始清掃街道。
人手充足，僅用二十分鐘便清理完畢。
至於太乙的，由佐維親自處理。
處理完這裡的事，他會帶太乙回國安葬，還會趁山口組尚未反應過來時，將妻子接到港島。
霍曜站在街邊，抽著煙，靜靜等待。
佐維立於身旁，無人知曉霍曜在等待何人，他沉默不語，也無人膽敢詢問。
又過了五分鐘，謎底揭曉。
高晉！
一輛鮮紅的法拉利伴隨著低沉的引擎轟鳴聲疾馳而來，在街道上劃出一道銳利軌跡。
當高晉看見霍曜時，先是驚愕，繼而震顫，最終臉色蒼白如紙。
眼中隱藏著難以言表的哀傷。
青龍堂的人早已接到霍曜的指示，守候在兩側街道。
待高晉駛入，迅速現身，地麵上撒滿尖刺，同時布設障礙物，阻止其駕車逃離。
———
高晉驅車趕到，僅瞥一眼街頭局勢，便心中明了。
洪先生失敗了。
他甚至未轉身，僅憑身後動靜，就知曉退路已被霍曜截斷。
他的結局已然注定。
要麼屈膝投降，要麼全力一戰。
投降絕不可能。
但他亦非愚蠢之人，不會妄圖用車撞死霍曜，而是逐漸減速。
距霍曜約十米時完全停住。
高晉深深吸了一口氣，平複心情，推開駕駛室門走出。
他冷靜地看著霍曜說道：“霍先生，看來您勝了。”
霍曜未作回應。
本無需回應。
高晉接著說：“洪先生常教導我們，一個人不僅要懂得勝利的喜悅，也要坦然接受失敗，否則不足以稱之為勝利者。”
“所以，縱使難以啟齒，我還是想說一句，恭喜您，霍先生。”
“洪先生現在何處？”
“若無不便，能否在我赴死之前再見洪先生一麵？這是我最後的願望，還望霍先生成全。”
霍曜說：“帶走他們。”
黑暗之門中的諸多成員早已被清除，但霍曜唯獨保留了洪文剛，正是為了以防萬一。
洪文剛沒有辜負期望。
高晉，也同樣未曾令他失望。
飛機、傻強領命，迅速將洪文剛的袋搬至霍曜三米外的地麵。
在過去的半小時裡，暗黑之門那邊發生的事，霍曜並未理會，隻是特意讓人簡單整理了洪文剛的。
體內殘留物被清除，血跡也被妥善處理。
“謝謝。”
高晉轉向飛機和傻強，隨後快步上前，俯身拉開裹屍袋的拉鏈，凝視著洪文剛的臉龐。
麵容已顯冰涼，但洪文剛的表情安詳，仿佛隻是沉睡。
沒有一絲不甘或怨恨。
滴答！
兩行熱淚悄然滑落，落在洪文剛冰冷的臉上。
高晉試圖克製，卻終究未能成功。
霍曜注視著高晉，忽然開口：“其實，你並非非死不可。”
“以我對洪文剛當時心境的理解，他也不一定希望看到你死。
我說的話，你能夠辨彆真偽。
你並非完全沒有選擇，關鍵在於你能否跨越內心的那道坎。”
高晉專注地看著洪文剛的臉，沉默片刻後說道：“霍先生，我和洪先生的關係，無需贅述，您心中自有答案。”
“我有些事要告訴你，或許你還不知道。”
“彆人都說洪先生表麵和善而內心陰狠，因此稱他為‘黑洪’，他對旁人確實如此，但對我卻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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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麵前，他總是毫無保留地坦誠相待。”
“彆人都認為他手段毒辣、城府深沉，但那隻是他們的看法，並非我的真實感受。”
“再說。”
“我們這種人，若無手段與城府，早已難逃一劫。
這並非缺陷，反而是生存之道。”
霍曜點頭回應：“正是如此。”
高晉望著洪文剛，微微一笑：“這些細節並不重要，還是聚焦重點吧。”
“我沒有上過學，識字不多，但洪先生雖也未曾讀書，卻始終努力提升自我，最終自學成才，甚至學會了英語。”
“他對閱讀頗為熱衷，尤其喜愛曆史。”
“興致高漲時，他常與我分享曆史故事，其中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明朝末年，雖死得窩囊，朝廷官員更是不堪，但在死後，殉國者卻數以萬計。”
“洪先生若離世，即便不是全無一人，也該讓人感到些許遺憾。”
“自然，這本就合乎情理。”
“古惑仔闖蕩世間，不過為求一口溫飽，誰也不願賠上性命。
但正如那句老話，彆人是彆人，我是我，我不願讓我的大哥孤苦而終。”
“隻要我還活著，定會竭儘全力達成此事。”
“霍先生若未曾布署妥當，我剛進來時的第一反應便是掉頭離開，尋機取你性命。
即便假意投降，也隻會隱忍等待時機。”
“內心的底線，我無法逾越。”
交談間。
高晉緩緩拉上裹屍袋，站起身來。
這是多年以來，他說話最多的一次。
四周寂靜無聲。
眾人愣愣地望著高晉。
洪文剛的手下們，震驚之後更覺慚愧，紛紛低下頭去，不願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