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未眠，他在小客廳枯坐兩小時，時而緊攥雙拳，時而神情陰沉。
可到最後，
他瞥了眼兒子臥室的方向，目光漸柔，複雜情緒儘付一聲悠長歎息。
身陷江湖，豈能自主！
霍曜當前的策略，是以扶持聯勝內部有潛力的小弟為手段，助其登頂話事人之位，進而掌控整個聯勝。
此舉無疑觸碰了江湖的大忌。
若放在一年多前，他根本沒有資格如此行事。
單說今晚之事，他的身手確實足以神不知鬼不覺潛入林懷樂的彆墅，問題在於，如何讓林懷樂信服，他有能力扶持對方成為聯勝的話事人？
當時，
即便麵對林懷樂，他也不一定占得了便宜。
結局多半是被迫妥協，而他剛走，林懷樂便會發難，聯勝上下乃至各字頭都會群起而攻之，將天賜吞得不留痕跡。
要做到這一點，不僅要鎮住林懷樂，還要讓他相信自己的能力。
如今，霍曜已具備這份實力，林懷樂亦非等閒之輩。
兩人一拍即合，皆因彼此實力差距顯著，林懷樂不得不屈從，他甚至不具備與霍曜玉石俱焚的能力。
……
霍曜與天養生離開林懷樂的住所後，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直奔荃灣，去見大d。
若與林懷樂的談判不順，他會扶持大d接任聯勝話事人。
若順利，則承諾支持大d成為荃灣區話事人。
聯勝新一代成員裡，能讓霍曜青睞的，唯有林懷樂與大d二人，其餘七區話事人的手下雖會被聯係，但霍曜不會親自參與。
駱天虹明日回港，天養義也將歸來。
這類事務交由他們處理即可。
那位幕後操控者有其步調，霍曜卻選擇另辟蹊徑。
他偏要這樣！
天養生駕車前往荃灣的一處芬蘭浴中心，那家夥精力充沛且興致高昂，一口氣挑選了四位技師。
這叫……四飛？
車裡。
霍曜與天養生氣氛輕鬆，言笑晏晏。
天養生問：“曜哥，你真打算全力支持林懷樂，讓和聯勝一直姓林嗎？”
霍曜笑答：“怎麼，你有其他想法？”
“倒也不是。”
天養生搖搖頭，說道：“總覺得對他來說太輕鬆了吧。
要是完全歸我們掌控也沒問題，但他一旦成為和聯勝的話事人，萬一有什麼異心，豈不是得不償失？”
霍曜道：“哪有什麼得不得的，我能選中他，說明他確實有能力，即便沒有我，他也可能脫穎而出。”
“他現在還不是話事人，討論這個還早得很。”
“我已經說過，隻要他表現合格，這個位置就能一直屬於他；但如果他不行，比如起了不該有的念頭，那就換掉他好了。”
天養生沉思片刻，笑著回應：“也是，到了那個時候，我們早就掌控了和聯勝，想扶誰上去都行。”
霍曜也笑了。
他轉頭看向窗外，心中感慨萬千，不禁開口：“阿生，你們幾個當初沒跟我的時候，我剛起步，身邊除了我自己，最信得過的就是天虹。”
“那時我們得罪東星，為了談判，還有人怕東星突然對我們下手，特意給我找了兩個擔保人。”
天養生啞然失笑：“他們懂什麼？東星哪有能力動得了曜哥？”
“這件事我知道，擔保人一個是蔣天生，另一個是倪坤，可現在呢，駱駝和蔣天生都被曜哥擊敗，連命都沒保住，就剩倪坤了。”
“那老家夥確實精明，能活到現在，就說明他比駱駝和蔣天生強。”
霍曜輕輕一笑：“倪坤懂得審時度勢，果斷行事，這一點毋庸置疑。
不過他能活下來，不隻是因為這些。”
“倪家和洪興、東星沒法比。”
“作為四大字頭之一，自然要有相應的尊嚴，一開始就讓蔣天生、駱駝像倪坤那樣行事，怎麼可能？就算他們願意，底下的人也不會答應。”
“這種時候，船小反而是優勢，因為轉向容易。”
天養生點點頭：“曜哥說得對。”
霍曜說：“接續前麵的內容，當時我和東星談判，為了不讓東星傾儘全力對付我們天賜，還得讓駱駝、古惑倫相信我有和他們拚個魚死網破的實力。”
“一旦撕破臉，東星確實能拿下尖東，但駱駝、古惑倫，包括東星五虎在內的所有高層，都會成為我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