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彆急著拒絕……”薑陽平還想再說些什麼,突然就止住了話頭。
他這才聽清,薑許說的是“好”,她答應了。
這些年來薑許素來跟他唱反調,不管他說什麼她都要嗆上兩句,這還是她第一次對他這個父親這麼心平氣和。
薑陽平第一時間居然覺得有些錯愕的不習慣。
“好好……”薑陽平連說了兩個好字,語氣都變得愉悅起來,“時間和地址我晚點發給你。”
“嗯。”掛了電話,薑許扔了手機,癱倒在沙發上。
她用手臂蓋在眼睛上,擋著室內實際上並不明亮的燈光。
現在還很早,但薑許已經覺得有點累了。
還莫名的,心底泛起一抹煩躁。
天漸漸暗了,客廳落地窗外的天灰蒙蒙的,冷風從窗戶縫隙鑽進來,偌大而又空曠的彆墅也好似更加冷清晦暗。
——
四周高樓大廈環繞,霓虹閃爍,夜色迷人。
抬眼望去,京市繁華儘收眸底。
此時,藏匿於鬨市區某條小巷儘頭的地下酒吧,猶如都市叢林中的一片秘密天堂。
黑暗中隻有舞台上絢爛的燈光,各色男男女女跟隨著震撼的鼓點和吉他獨奏儘情扭動身軀,釋放著獨屬於夜晚的狂熱。
“誒美女,彆走啊,陪我們一起喝一杯唄~”
卡座上坐著幾個不良青年,頭上的毛發顏色都帶點黃,看著就不懷好意。
蘇弄溪並不是第一次遇上難纏的客人,但沒想到這群人趁著她給他們送酒水過來,一直攔著她不讓她離開。
蘇弄溪儘量保持著友好的微笑,“不好意思,我們酒吧沒有陪酒服務。”
“以前沒有,現在可以有啊!”一個脖子上刻了紋身,染著黃毛的男人笑嘻嘻說道,“隻要你喝了這些酒,我們就不為難你,放你走,如何?”
蘇弄溪被另外兩個男人強行按著肩膀被迫坐在卡座中間,看到桌子上那滿滿的一排酒,臉色難看。
這都是她剛才端過來的,至少有十來杯,而且度數都不低。
她知道這群人就是故意為難她,根本沒想放她離開。
真是倒黴。
“喝呀~”黃毛男人催促著,他忍不住上手撫摸蘇弄溪柔嫩的臉蛋,調戲道,“你不喝的話,我們就當你是願意留下來陪我們玩了。”
“哈哈哈哈哈……”他們哄笑著。
蘇弄溪強忍著惡心,轉頭避開黃毛男人的鹹豬手。
她抵不過他們,此刻隻能暫時先順著他們的意思,於是咬牙道:“我喝!”
黃毛男人滿意了,他示意另外兩個人鬆開她,隨即用眼神盯著蘇弄溪喝酒。
蘇弄溪伸手握住酒杯,極力將自己的每一個動作的放慢,拖延時間。
她剛才瞥到反派大佬到隔壁卡座送酒水了,隻希望他能注意到自己的遭遇,幫她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聽到了她的祈禱,陸執終於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蘇弄溪連忙喊住他:“陸執!”
見他聽見聲音看了過來,蘇弄溪用乞求的目光看向他,“可不可以幫幫我?”
陸執隻掃了一眼,就知道蘇弄溪此刻的遭遇。
他頓了頓,還是端著已經空了的酒盤子來到卡座。
“我警告你不要多管閒事啊!”
陸執生的人高馬大,薄唇冷情下壓,看著就不好惹。
這群失足青年就是平時混了點,學潮流紋紋身染黃毛,但真遇上硬茬子,也是怵得慌。
極具壓迫力的身影站在卡座前,也不說話,那雙黝黑的眸子就這麼盯著黃毛男人。
黃毛男人被盯得渾身發冷,後脊仿佛被一隻陰狠毒蛇纏上,正對著他張開尖銳的獠牙。
“你,你想乾什麼?”他下意識避開陸執的視線,不敢與他對視。
陸執突然指了指不遠處右側上方的監控,攝像頭還在發著一閃一閃的紅光,“這有監控。”
隻說了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但幾人卻感覺後脊更冷了。
這有監控……那跟現在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