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許的臉色陡然變得煞白，血色全無。
“米切爾森……你一定會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她咬緊下唇，幾乎是從牙關裡擠出這句話。
這時，一隻大手將她手中的手機奪了過去，電話被直接掛斷。
米切爾森聽見手機裡突然傳來嘟嘟的提示音，錯愕般短暫地愣了一下。
直到手機屏幕的光熄滅，他才從喉間溢出一聲低笑，又冷又短促，“嗬。”
即便沒有人會聽見，他也依舊自顧自地回答，“好啊，那就來找我吧。”
“我很期待，我會付出什麼代價。”
醫院重症監護室外。
看著薑許不停顫抖的身體，陸執滿眼心疼地將她按進懷裡，抱得很緊。
她整個人單薄到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
雖然沒有開免提，可剛才薑許也沒有刻意避著他，所以米切爾森說的話，他全都聽見了。
之前隻是盤旋在心底的猜測，終於在此刻被證實。
他難以想象，薑許曾經到底經曆過什麼。
如果他知道了，他又該會有多麼痛心。
陸執的掌心貼在薑許後腦勺，力道很重。
“薑許，你現在很安全。”他的眸子仿佛是永遠化不開的墨，嗓音卻溫柔地安撫她，“我一直都在。”
薑許死死抓住他衣擺，將他的襯衣都揉皺了，“藥……”
她把頭埋進他胸膛，拚命汲取著他身上令她心安的味道，“我包裡有藥……”
“好。”陸執在旁邊的座椅上看到了薑許的包。
“我去幫你倒水，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薑許沉默幾秒，貼在他懷裡搖頭，“不要…我自己可以的。”
但抓著他襯衣背後的手卻沒鬆開半分。
“……”
陸執將手插入她的發間，不厭其煩地輕輕撫弄安撫。
不知道過了多久，薑許才終於慢慢鬆開他。
雖然她臉色依舊十分蒼白，但身體卻不再發顫。
薑許的眸中浮現出些許依賴，“我在這裡等你回來。”
陸執盯著她失去血色的唇，用拇指蹭了蹭她泛著涼意的臉頰，“好，我會很快回來。”
薑許的包裡有好幾種藥，陸執稍微辨認了一下，最後將兩片白色圓片融入水杯中。
直到看著薑許把藥吃下，他才稍稍安心幾分。
後半夜，薑許覺得自己莫名有些犯困，眼皮也逐漸泛沉。
明明她不想睡覺的。
薑許下意識喊著陸執的名字，有些不安，“陸執……”
她覺得周圍的聲音變得遙遠，就連自己的心跳聲都模糊不清。
肌肉徹底放鬆，像被抽走了骨頭，連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
她已經睜不開眼睛了。
陸執對她的反應絲毫不意外，穩穩接住了她軟倒下來的身體，眸底閃過一絲複雜神色，“睡一覺吧，醒來就沒事了。”
他將陷入沉睡的薑許抱了起來，橫放在自己腿上。
他的手臂環過她的腰，掌心貼在她小腹，另一隻手則攏著她的膝彎，防止她身體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