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薑,你不能這樣厚此薄彼。”見薑許不出聲,喬泊便繼續道,“陸執他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無辜。”
薑許的神情未有絲毫變化,她輕咬著下唇,突然道:“我要見陸執。”
“……”
薑許重複了一遍,“喬泊,讓我見陸執。”
對麵的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就在薑許以為他不會答應時,喬泊突然說話了,“薑薑,若你現在下來,我可以帶你去見他。”
薑許頓了頓,“…好。”
說完之後,她就直接掛斷了電話,其它多餘的話是一句也不想多說。
電話那頭傳來忙音的瞬間,喬泊站在原處,街道的霓虹將他半邊臉龐照得忽明忽暗。
薑許並沒有急著出去,而是先去隔壁房間告知了裴衍和牧修這件事情。
得知她要一個人跟著喬泊離開,裴衍有些擔憂。
但他卻沒有勸她,而是遞給了她一樣東西。
是一個很小巧的發卡,款式簡單卻精致。
薑許有些疑惑,“這是?”
裴衍說,“裡麵裝有定位,這樣我們隨時都能知道你的位置。如果你遇到了危險,就按一下側邊,我會立馬收到信號。”
薑許愣了愣,沒想到裴衍還有這種東西。
“好。”她點頭應下。
臨走之前,薑許給葉卓明發去了一條信息,才終於下樓走出了酒店。
即便在外麵等了很久才見她冷著臉出來,喬泊也沒有說任何抱怨或是責問的話。
他像是什麼事都未曾發生過一般,上前去給薑許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薑許掃了他一眼,沒有矯情,直接坐了進去。
就在她準備係安全帶時,卻見喬泊從旁邊湊近了過來。
薑許連忙身體往後靠拉開距離,琥珀色眸子裡滿是警惕,“你想做什麼?”
她一臉防備。
喬泊原本想給她拉安全帶的手往側邊移動了一下,停在了她耳朵旁邊的發卡上方。
他溫柔地笑了笑,“薑薑,這個發卡不適合你。”
還未等薑許做出反應,他就輕輕用力,將那個嵌在她發絲裡的發卡取了下來,隨手扔出了車窗。
薑許瞳孔撐大,“你!”
他們原本還計劃著,如果順利的話可以利用發卡裡的定位,通過喬泊找到陸執現在所處的具體位置,葉卓明那邊就可以找機會去救人。
但沒想到這麼快就被喬泊發現了。
他像是沒看見薑許臉色的變化,說道:“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可以賠你一個更好看的。”
薑許脊背緊靠在座位上,咬著後牙槽,“不用了!”
喬泊在法國也有私人彆墅,離城市中心很遠,但占地麵積極大,後麵還有一大塊綠草坪。
彆墅裡有很多住家女傭,就連管家都有好幾個。
傭人們見少爺大晚上帶了一個十分美麗的東方女孩回來,都有些好奇,忍不住駐足觀望。
但觸及到喬泊冰冷的眼神時,又紛紛作鳥獸散。
“少爺,您回來了。”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不知從何處出來,他看見喬泊,恭敬地上前去問好。
“人怎麼樣了?”喬泊扯鬆領帶,隨口問道。
在這裡東方女孩很少見,尤其是長相異常漂亮的東方女孩。
傑洛也忍不住多打量了薑許幾眼,又很有眼力見地迅速收回視線。
他回答道:“昏過去了。”
兩人說的是俄語,薑許聽不太懂,但她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陸執被關在了彆墅裡唯一的地下室,除了上次喬泊給他喝的水,期間就沒再吃過任何東西。
薑許看見他的時候,心臟猛地一顫。
男人被粗重的鐐銬鎖在牆角,鐵鏈的長度隻允許他保持著半跪的姿勢,手腕和腳踝早已被磨得血肉模糊。
他的襯衫也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被汗水、血水和汙水浸透,緊貼在瘦削的軀體上。
淩亂的黑發垂落在額前,發梢處滴落的液珠不知是水還是血。
最觸目驚心的,是他胸膛和脊背上縱橫交錯的傷口,一道一道的,仿佛劃在了薑許心上,密密麻麻的疼意爭先恐後地從心頭溢散開來。
“陸執!”
薑許在他麵前蹲下,顫抖的指尖撫摸他被血汙遮蓋的清冷麵龐。
觸及到他冰冷的溫度時,她被嚇壞了,連忙用衣袖擦去他臉上的血,企圖用自己的掌心給他溫暖。
手下越是冰冷,他的麵容在薑許的視線裡就越是模糊,“陸執,你醒醒……”
她都不敢碰到他傷痕累累的身體,生怕這樣會讓他更加疼痛。
男人頭顱無力地垂下,對外界的一切都好似無知無覺。
薑許猛地抬頭看向身後,嗓音發著顫,“治療……喬泊,你給他治療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