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11月7日。
農曆九月十六,宜出行,開工大利。
港島啟德國際機場。
這一天的人特彆多,候機廳人山人海。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一些提著行李,一些拉拉扯扯,一些吵吵鬨鬨,人聲鼎沸。
“小樂仔,為什麼要去菲律賓那麼遠工作啊?”
“要不你求求老板,就在港島,離家也近啊。”
“奶奶,你彆鬨了,這次機會是我好不容易爭取到的。”
“正經工作,在旅行社上班。”
“奶奶,你就在家裡好好待著。”
“我每個月都會給你寄錢回來。”
“最多半年,放假我就回來看你了嘛。”
就在這對爺孫的旁邊。
一對男女大庭廣眾吻在一起。
“威哥,你去菲律賓站穩腳之後,馬上接我過去啊。”
“知道啦!”
“這次我跟老大出去,是做大事的。”
“那會不會很危險啊?”
“危險?”
“那邊軍火和場子都準備好了,能有什麼危險?”
“火拚砍人,我怕過誰?”
“以後彆人再問你男人混哪兒的,彆說錦田了。”
“你就告訴他,菲律賓車房強手下,混國際的。”
“對了,你彆給我戴綠帽子,要是被我知道……”
“威哥你放心吧,不會的。”
“哦,還有啊,你沒事去看著點樂仔的奶奶。”
“她老家人一個人在家,很可憐的。”
“她可是看著我長大的。”
“知道啦……”
這兩位的喊話,讓旁邊那位號稱旅行團工作的年輕人,立馬加大音量,生怕自家奶奶聽到。
威哥也是,你低調點嘛,這不坑人嘛。
我好不容易將家裡人搞定。
你這又是軍火,又是地盤的,乾啥呀。
“王八蛋,你一個人去日本,是不是想甩了我?”
“為什麼不許我去?”
“不是啊老婆,我不是去玩的,是去工作啊。”
“你看這工作簽證,12個月簽,一萬多塊啊。”
“你又沒事做,過去乾什麼?”
“我先過去看看環境,環境要是好,很快就接你了嘛。”
“我告訴你知啊。”
“這次我可不是在財務公司上班,是證券公司。”
“老大說了,要是做得好,人人能發財。”
“小鳳姐,你也出去啊?”
“是啊,我跟我老大去新加坡。”
“我靠,你就好啦,新加坡那麼好地方。”
“金爺過去搞賭場,賣外圍,大財路啊。”
“我們兄弟就慘了,跟雄哥去印尼啊。”
“聽說那邊常常打戰的……”
“排骨哥,你去了歐洲,要是環境好,一定要打電話回來啊。”
“人手不夠,你就跟老大提議,讓我們也去啊。”
“是啊排骨哥,我們兄弟可全指望著你了。”
“放心吧,不會忘了你們的……”
足足幾千人的規模,加上送行的家人、朋友,將候機大廳都快擠滿了。
這也讓普通乘客滿臉疑惑。
今天什麼日子,怎麼機場這麼多人,看起來好像全是一個集團的。
這兒呼喊,那兒叫喚,稱兄道弟。
這個大哥,那個大姐,入耳全是。
候機廳最前麵的入口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