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代監國的聲音不是從外部傳來,而是從三人的意識深處浮現,像一段被遺忘已久的記憶突然蘇醒。
"來記憶之墓...宇宙的傷疤處..."聲音帶著奇特的回響,仿佛同時從過去和未來傳來。
上官雲汐的紫晶手指輕觸太陽穴,晶體網絡在她皮膚下微微發光:"不對...聲源在我的量子鏈接裡...不是外部信號。"
淩靜胸口的虛無區域隱隱作痛——那裡曾經是銀河印記的位置。現在第八觀測者的碎片在他體內沉睡,偶爾發出微弱的共鳴:"如果這不是初代監國..."
"那就是陷阱。"白璃的九條尾巴警戒地展開,尖端掃描著周圍空間,"熵之王分解得太輕易了..."
三人站在新北京的中央觀測塔頂端,腳下是剛剛從時間琥珀中完全恢複的城市。人們還不知道他們經曆了多少次宇宙危機,依舊過著平凡的生活。這種平凡此刻顯得如此珍貴又脆弱。
"去還是不去?"上官雲汐的紫晶眼睛倒映著星空,"如果是陷阱..."
"如果是真的呢?"淩靜看向自己的雙手,那裡偶爾還會閃過量子態的微光,"初代監國可能還以某種形式存在..."
白璃的一條尾巴突然指向天空:"看!"
銀河邊緣處,一顆從未記錄過的星辰正在亮起。不是自然恒星的光芒,而是一種有規律的脈衝,與初代監國聲音的節奏完美同步。
"邀請函發出來了..."上官雲汐的晶體網絡自動繪製航線,"距離我們...三百萬光年。"
淩靜苦笑:"就算用次級觀測者跳躍,也需要..."
"七天。"白璃打斷他,九條尾巴組成一個複雜模型,"剛好是宇宙崩潰的倒計時。不是巧合。"
三人沉默對視。這個所謂的"記憶之墓"出現的時間點太過精準,仿佛一切仍在某個預設劇本中運行。
"我們真的自由了嗎?"上官雲汐輕聲問,紫晶身體折射出憂鬱的藍光。
淩靜突然握拳,量子態的右手短暫實體化:"隻有一個辦法知道——去麵對這個"記憶之墓",不管是陷阱還是救贖。"
決定已下。白璃的九條尾巴編織出創世編碼,召喚來一個次級觀測者單位——現在它們已經變成中立的存在之樹,枝乾延伸向宇宙各處。
"抓緊了。"她警告道,"這次跳躍會很...不傳統。"
次級觀測者展開空間褶皺,不是常規的蟲洞,而是一種類似夢境邊界的模糊地帶。三人踏入其中,立即感受到意識被拉伸的奇異感覺——身體還在,但思維已經擴散到難以描述的維度。
跳躍過程持續了七分鐘,也可能是七年。當感知重新凝聚時,他們站在一個漂浮在虛空中的平台上,麵前是一座...不,不能用"座"來形容,那更像是一個概念的具象化——"記憶之墓"沒有固定形狀,時而像金字塔,時而像樹冠,偶爾還會變成人腦的溝回形態。
"歡迎。"
初代監國的實體——或者說,他們認為的實體——站在墓門前。這個版本比他們見過的任何克隆體或投影都要真實,眼角有細紋,發絲間夾雜銀白,連呼吸時胸膛的起伏都清晰可見。
"你不是死了嗎?"白璃直截了當地問,九條尾巴形成防禦陣列。
"死了?"初代監國微笑,"什麼是死亡?當你的記憶存在於量子層麵,當你的意識碎片散布在宇宙關鍵節點..."
上官雲汐的晶體網絡突然發出警報:"你不是實體...是記憶片段!"
初代監國讚許地點頭:"聰明的孩子。是的,站在你們麵前的是保存在記憶之墓中的"模板"。真正的我...已經分散了。"
他指向三人:"在你們體內。在熵之王體內。甚至在那杯會變情緒的咖啡裡。"這個玩笑來得如此突然,又如此像真正的初代監國。
淩靜感到一陣寒意:"你是說...我們一直攜帶你的碎片而不自知?"
"不是攜帶。"初代監國糾正,"是成為。我選擇了最優秀的存在作為載體,希望你們能走得更遠。"
他轉身向記憶之墓走去:"跟我來。最後的試煉在等你們。"
墓門自動開啟,露出內部旋轉的星雲狀物質。三人猶豫片刻,還是跟了上去。
內部空間比外觀大得多——事實上根本沒有"大小"的概念。他們同時站在一個點上,又遍布整個宇宙。初代監國的"模板"已經消失,隻剩下聲音在虛空中回蕩:
"看到你們自己...看到可能的世界..."
空間扭曲,三人被強行分開,各自墜入不同的幻境。
淩靜站在一個純白空間中,麵前是無數屏幕,每個都顯示著一個文明的興衰。他的胸口不再是虛無,而是完整的銀河印記——不,比那更強大,是包含所有宇宙的"萬物印記"。
"係統管理者淩靜。"一個機械聲音宣布,"請裁決編號thx1138文明是否值得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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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指定屏幕——地球,公元2187年,人類因情感衝突瀕臨滅絕。他的手指懸浮在"重置"按鈕上...
"不!"淩靜試圖後退,但幻境不允許逃避,"我不會做這種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