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烏鴉和白雲的認知裡,戰爭就該是一場磅礴盛大的空中角逐,好似碧落之海宗門聯盟與食人之海之間那場驚世駭俗的大戰。然而,當那份精心醞釀卻出人意料的戰爭方案遞到他們手中時,二人的嘴巴都驚得能塞下一個鵝蛋,滿心的震驚簡直要化作實質化的驚歎號噴湧而出。
這整個岩泉大陸,猶如一塊被上天精心雕琢的長方形玉璧。南北海岸仿若被無形的大手輕輕捏細,狹窄而精致;東西海岸卻似脫韁的巨龍,肆意延展,氣勢磅礴。南北長約三百公裡,東西寬達一千公裡,總麵積足有三十萬平方公裡的廣袤大陸,成為了這場風雲之戰的宏大舞台。
兩大聯盟猶如兩位心機深沉的棋手,在這片大陸地圖上,依據水源地的分布,鄭重地劃分出七十二個棋子般的關鍵地塊。一場看似有序卻又暗藏玄機的戰爭序幕就此拉開,首當其衝的便是派出七十二個宗門,讓它們像七十二匹饑餓而凶猛的獵犬,去爭奪第一輪的地塊歸屬權。獲勝的宗門還不能放鬆警惕,需要如忠誠的衛士般堅守五天。緊接著,對方聯盟的宗門將如潮水般發起連續五天的猛烈挑戰。誰能在這來勢洶洶的攻勢中堅守到最後,這塊土地便歸誰所有。不過,同一天內,同一宗門隻能承受一次挑戰,挑戰順序則由對方聯盟內部權衡利弊後確定。
顯然,對於那些底蘊深厚、高手如雲的大宗門而言,他們不僅能在一開始就展現出超強的統治力,還能利用人數優勢,在堅守的同時不斷發起攻擊,像貪婪的巨獸般儘可能地擴張領土,隻是不能對自己聯盟的宗門下手罷了。
遊思雅初入這風雲變幻的局勢,麵對這一新穎的戰爭規則,不禁發出由衷的感慨:“這無疑是一場光明正大的較量,各憑本事奪取土地,大家都隻能全力以赴,倒也令人心生敬佩。”
烏鴉微微皺眉,深邃的眼眸中透著一絲疑慮:“如此規則,豈不是最晚發起攻擊的宗門能巧妙避開前期的激烈爭鬥,減少損失?”
白雲輕輕搖頭,神色沉穩地分析道:“先占據地塊的宗門畢竟擁有‘地利’這層天然屏障。按照比賽規則,隻有驅逐並斬殺最後一名對方宗門的戰士,才算真正取得勝利。倘若是我們,占據一方土地後,挖掘或構築洞穴,架起重炮牢牢守住入口,天曉得對方得付出多少條鮮活的生命才能攻破防線。”
遊思雅也不禁頷首附和:“彆說是重炮,就算是十幾門小靈石炮與海螺炮齊發,也足以將對方打得落花流水、損失慘重。”
烏鴉聽聞,眼中閃過一絲明悟,意識到率先奪得土地的宗門,能夠憑借防守時的地理優勢,讓敵人望而卻步。
遊思雅伸出手,纖細的手指輕輕落在地圖上,神情篤定地說道:“七十二個水源地,十條奔騰的河流入海口,無疑是那些底蘊深厚的大宗門誌在必得的戰略要地;十五個波光粼粼的大湖,自然會成為中大型宗門角逐的核心戰場;至於剩餘的那些小型湖泊和涓涓細流彙聚而成的水源地,則是小宗門們為了生存與發展,拚死爭奪的生存空間。”
白雲目光掃過地圖,接著分析:“咱們碧落海此番帶來了三十個擁有築基修士的宗門,而浣花海派出的宗門數量竟然是我們的三倍,足足九十個。他們在內部還得經過一輪殘酷的競爭,而我們則能夠從中挑出一個最具戰略價值的目標發起挑戰。”
烏鴉接口說道:“這麼說來,就算碧落海所有宗門都能旗開得勝,第一輪最多也隻能占據三十個水源地。可這在現實中怎麼可能實現呢?”
遊思雅無奈地輕歎一聲:“這無疑是癡人說夢。”
他們心裡都清楚,在這殘酷的戰爭麵前,每個宗門都隻能憑借自身的智慧與力量,在這片風雲變幻的舞台上獨自掙紮求存。當下,最為關鍵的是確定第一戰的攻擊目標。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三人一致決定,選擇最為穩妥安全的小河流入海口作為突破口,而非盲目地去和大宗門爭搶大河入海口和那些波光瀲灩的湖泊。這樣一來,至少能保證前三輪遇到的對手實力不會過於強勁,從而為宗門贏得更多的生存機會。
白雲目光凝重,伸出粗糲的手指,指向南方的一條小河入海口:“你們看,這附近分布著連續三個小河的入海口,後方倚靠雄偉的高山,兩側皆是廣闊無垠的平原。如果能將這三個小型水係成功掌控,就仿佛握住了開啟一整個大河流域寶藏的鑰匙。”
烏鴉大手一揮,毫不猶豫地指向中間的那條小河:“就這麼定了,先打這裡!”
遊思雅和白雲同時點頭應和,第一個目標就此塵埃落定。
時間如白駒過隙,三月一日轉瞬而至,雙方遞交了第一輪對戰表單,碧落海浩然宗與浣花海流沙門正式對峙,一場惡戰一觸即發。
三天的準備時間如倒計時的炸彈滴答作響。三月四日夜間,海人王如同從暗夜中歸來的幽靈,悄無聲息地回到維修艦上,他還帶來了十五名氣息雄渾的高階煉氣海族,為浩然宗的隊伍注入了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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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黑暗如同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人的心頭。三月的五日,在那第一縷曙光刺破黑暗的瞬間,雙方的戰船船隊如同一棋盤兩側對峙的雄兵,在小河入海口上空,相隔三千米嚴陣以待。
對方陣營中,十五條浮遊戰船如一群蓄勢待發的鋼鐵巨獸,散發著陰森的氣息。而浩然宗這邊,兩條大型戰船宛如巍峨的海上堡壘,八十五條三體浮遊戰船則如靈動的海上狼群,形成一股強大的威懾力。
隨著朝陽如同一顆璀璨的火球,猛地跳出海平麵,一陣雄渾、激昂的鐘聲宛如遠古的戰號,從天空中滾滾傳來,戰鬥的序幕就此拉開。
然而,接下來的場麵卻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流沙門居然如同被突然抽走脊梁骨的軟腳蝦一般,迅速且毫無留戀地撤退了,那乾脆利落的模樣,讓人甚至都反應不過來。
遊思雅望著流沙門遠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讚賞:“能做到如此知己知彼,量力而行,流沙門確實有不凡的智慧。”
流沙門門主此刻正對著遠去的浩然宗船隊破口大罵:“他們的戰船密密麻麻,海螺炮更是多如牛毛,跟他們打那就是去送死!我這腦袋又沒被門擠壞,明天換個地方繼續和他們周旋!”
他心裡清楚得很,浩然宗船首那扁平的海螺炮,八十五條三體船所搭載的兩百五十五門海螺炮,每門炮配備六發炮彈,一旦齊射,首輪就能發射出足足一千五百三十發炮彈,他們這區區十五條戰船根本無法承受如此猛烈的攻擊。戰船一旦被擊破,他一個築基修士,帶著十幾個高階修士,麵對敵方的炮火,生存的希望渺茫至極,這仗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夜幕如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輕柔地覆蓋了整個戰場。第二輪對戰的名單隨即公布,浩然宗將挑戰東側小河口的浣花海懸空門,同時還要嚴陣以待浣花海麒麟宗的挑戰。
夜色中,所有的空武士和修士們如同勤勞的地下工兵,在後麵的山體上揮汗如雨地開鑿洞穴。漸漸地,整個山壁的內部被掏空,形成了一個巧奪天工的葫蘆形狀。
從山壁向內延伸,是一條狹窄而幽深得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通道。在這通道的第一個大型空間裡,十五門從船上卸下的海螺炮宛如沉睡的巨獸,靜靜蟄伏著,一旦蘇醒,必將發出震天撼地的咆哮。第二個空間的入口更是暗藏殺機,五門重炮高高在上,直直瞄準著葫蘆口的通道,猶如一道道奪命的閃電。
他們如同精明的獵人,將五條三體船的速射和重型火力全部搬進了這精心布置的洞穴,構建起令人膽寒的雙層火力配置。重炮專為轟擊那些自恃強大的築基修士而設,在狹窄的空間裡,鐵矛、靈力盾與各種武器交錯縱橫,一場血雨腥風似乎正在這寂靜的夜晚悄然醞釀。
遊思雅和老海人王則率領著八十條三體船和兩條重型火力船,如同出鞘的雙劍,直刺東側的懸空門。懸空門也有樣學樣,在後方的山體上開鑿出同樣堅固的洞穴,將船上的十門小靈石炮全部搬入其中,猶如一隻狡猾的野獸,躲在自己的巢穴中,虎視眈眈地守著洞口。
對方的一名築基修士,站在洞口的陰影中,猶如死神般囂張地伸出手指,指著天上的遊思雅,惡狠狠地喊道:“有種你們就下來啊!看是你們能飛進來,還是我的炮彈能先送你們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