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海眼深處,淩燼的脖頸已徹底石化,青灰色的裂痕如毒蛇攀上下頜。他的頭顱後仰著卡在冰川縫隙間,眼前是白璃龍軀凝結的黑色冰晶——她的逆鱗被混沌原漿染成紫黑,每一片鱗隙間都流淌著《山海經略》的篡改經文。
“痛嗎?”玄機子的虛影自冰晶中滲出,指尖輕點淩燼的喉骨,“你每呼吸一次,詛咒便蝕透一寸……直到你的嘶吼都化為石屑。”
淩燼的瞳孔猛地一縮,仿佛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他定睛細看,隻見自己那原本已經石化的血管之中,竟然有鎏金符紋在緩緩遊動!這些符紋宛如活物一般,靈活地穿梭在血管之間,而它們的來源,竟然是初代天帝脊髓殘片所化的“天道蟲”!
這些天道蟲數量眾多,它們像一群饑餓的蝗蟲一樣,沿著淩燼的經脈瘋狂啃食著龍血。每一口啃噬,都讓淩燼感到一陣劇痛,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被抽離。更可怕的是,這些蟲子似乎在改造他的身體,將他的五臟六腑都變成了一個囚籠,讓他無法逃脫。
就在淩燼被這恐怖景象震驚得幾乎無法動彈時,冰川突然開始劇烈震顫起來。伴隨著一陣哢哢的響聲,黑色的冰晶上竟然裂開了一道道細縫。而在這細縫之中,一隻巨大的龍爪猛然伸了出來!
這隻龍爪屬於白璃,她顯然是察覺到了淩燼的危險,不顧一切地想要衝破冰層來救他。然而,當她的龍爪穿透冰層,爪尖距離淩燼的眉心僅有三寸時,卻突然停住了。
淩燼驚愕地看著白璃,隻見她的豎瞳竟然被混沌分割成了兩半,一半淌著銀淚,另一半則燃著疫毒紫火。這詭異的景象讓淩燼心中一沉,他不知道白璃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現在的狀態非常不對勁。
“殺……了我……”龍吟中混著泣音,爪尖刺破皮膚。
淩燼的石化右手突然暴起,扣住龍爪腕骨:“要死……也等我拆了這牢籠!”
鎏金符紋自接觸處逆流,天道蟲群瘋狂湧向白璃的龍軀。玄機子的虛影大笑:“對!讓她替你承受詛咒……這才是弑天者的本相!”
就在蟲群鑽入白璃逆鱗的那一瞬間,淩燼的識海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一般,突然炸開了劇烈的疼痛。他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不清,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扭曲和旋轉。
然而,在這混亂之中,他卻看到了一個驚人的畫麵——萬年前涿鹿戰場上的真相!原來,初代天帝並不是自願自囚,而是被玄機子暗中植入了天道蟲,這些蟲子在他體內肆虐,將他生生改造成了一個活體的《山海經略》!
“原來你也是蟲……”淩燼的聲帶因為石化而碎裂,他的聲音變得沙啞而低沉,但他的神識卻在冰川之間轟鳴,仿佛要衝破這無儘的黑暗。
“所謂的天道……不過是蛀空眾生的疫病罷了!”淩燼的怒吼在識海中回蕩,他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和絕望。
就在這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原本在他身體上蔓延的石化裂紋,突然開始逆向生長,青灰色的紋路順著天道蟲的軌跡迅速蔓延。
玄機子的虛影首次露出了驚惶的神色,他顯然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的發生。
“你竟敢用詛咒反噬……”玄機子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恐懼。
“不,這不是反噬。”淩燼的龍爪緊緊捏住了自己的喉骨,碎石中迸發出了鎏金的火焰,“這是共生!”
天道蟲群在火焰中尖嘯,它們啃食過的每寸血肉都化為咒文燃料。淩燼的殘軀在冰層上拖行,石化的左腿碾過之處,《山海經略》的篡改經文紛紛自燃。
白璃的龍軀突然暴起,混沌與銀光在鱗片間絞殺。她的利齒咬住淩燼肩胛,疫毒混著龍血灌入傷口:“快……用我的魂……燒了蟲巢!”
淩燼的掌心如同閃電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刺入了她的心口!刹那間,鮮血四濺,她的身體猛地一顫,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然而,更令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隨著淩燼的手掌緩緩抽出,一團跳動的混沌核心竟然被硬生生地從她的身體裡扯了出來!那團核心如同一個小小的宇宙,其中蘊含著無儘的能量和奧秘,而這竟然就是玄機子本體的藏身之處!
核心中,玄機子的真容逐漸浮現出來。他的麵容扭曲,半張臉已經被天道蟲蛀空,看上去異常恐怖。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癲狂,仿佛來自地獄:“你殺不了我……因為我就是你血脈中的……”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淩燼便毫不留情地將咒文化作一道利刃,直直地貫穿了那團核心!
隨著核心的破裂,一股強大的能量噴湧而出,將淩燼的石化軀殼衝擊得寸寸崩裂。每一塊碎片都仿佛被賦予了生命一般,在空中飛舞著,每一塊都裹著鎏金火焰,如同燃燒的流星。
“不……你隻是寄生蟲。”淩燼的聲音在火焰中回蕩,冷漠而決絕。
冰川在焚燒中坍縮,白璃的龍魂碎片彙入火海。北冥海底的黑卵突然裂開,盲眼少年踏著混沌巨劍降臨:“師父……第十七日的太陽……該升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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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蘿村焦土中,最後一株麥穗結出新種。籽粒裂開,露出淩燼石化麵容的胚胎。而在天墟廢墟之上,初代天帝的完整脊髓重聚,表麵刻著嶄新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