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燼跪坐在初代燼海的焦土上,指尖輕觸那株破土而出的銀芽。芽尖微顫,一縷柔光滲入他近乎透明的魂魄,右臂的石化詛咒如潮水退去,露出新生血肉。白璃的龍魂盤繞銀芽,逆鱗映著海天交界處最後一扇青銅門的虛影:“淩燼......那扇門後,是玄機子最後的‘因果種’。”
話音未落,燼海驟起異變。
焦土崩裂,冰藍寒潮自地心噴湧,眨眼間將萬裡荒原化為冰川。淩燼躍身而起,燼天劍尚未出鞘,一道龍吟已震碎虛空——
冰夷的殘魂自冰川深處衝天而起,龍軀半冰半骸,逆鱗處嵌著第五枚山河印,其光芒卻被灰金霧靄汙染,化為猙獰血光!
“後世螻蟻......竟敢擾吾長眠!”冰夷怒吼,龍爪撕向淩燼。寒潮凝成萬道冰錐,每一根皆刻滿弑神符文!
淩燼揮劍格擋,銀焰與冰錐相撞,炸開漫天冰晶。冰晶落地生根,化為無數冰傀,手持門骸碎片鍛造的霜刃,如潮水湧來。
“冰夷......你當真不認得我?”白璃的龍魂自劍鋒浮現,逆鱗光華試圖穿透灰金霧靄。
冰夷的龍瞳卻愈發癲狂:“白璃?不......你是‘祂’的傀儡!”
龍尾橫掃,冰川崩裂,雪浪吞天。淩燼被卷入暴風雪核心,視線所及皆是蒼白——
雪粒化為利齒,風聲化作慟哭,每一片雪花皆映出初代白璃被冰夷撕裂魂魄的殘酷畫麵!
“這是......冰夷的記憶囚籠!”淩燼的裂空左臂插入雪地,銀焰順地脈逆燃,卻在觸及冰夷龍軀時驟然熄滅,“山河印......在吞噬我的力量!”
白璃的虛影忽然脫離劍鋒,化為完整龍形,逆鱗直抵冰夷額心:“看著我!你我同出一魂,你當真要永世為奴?”
冰夷的攻勢微滯,灰金霧靄中浮現玄機子的虛影:“蠢龍,彆忘了是誰將你從混沌中喚醒!”
霧靄凝成鎖鏈,刺入冰夷逆鱗。龍魂慘嚎,山河印的血光暴漲,冰川再度崩塌,雪浪中浮出十萬青銅門虛影,門後伸出蒼白手臂,抓向白璃!
“白璃,回來!”淩燼暴喝,燼天劍引動銀芽之力,根係穿透雪層,纏住冰夷的龍爪。
一刹那的僵持,足夠白璃的龍魂突破封鎖——
她化為人形,銀發如瀑,指尖輕點冰夷逆鱗:“初代......我們曾發誓共守山河。”
冰夷的龍瞳驟然清明,灰金霧靄中裂開一線冰藍。
淩燼的視野被拖入記憶洪流——
初代弑天者與白璃並肩立於冰川之巔,山河印懸浮掌心,冰夷的龍魂繞印而舞。玄機子自陰影中走出,掌心托著一枚灰金種子:“以印為媒,可鑄永恒天道。”
種子沒入冰夷逆鱗,龍魂嘶吼,冰川崩裂,初代白璃為護山河印,自願割裂半魂化為冰夷......
“原來你才是‘因’......”淩燼喃喃,裂空左臂猛然插入冰夷逆鱗,“玄機子用你汙染了所有山河印!”
冰夷的龍軀瘋狂掙紮,山河印血光如刃,割裂淩燼的血肉。白璃的人形虛影卻在此刻抱住龍首,逆鱗貼額:“醒來......我們還有未儘之諾!”
冰川靜止,雪浪懸空。
冰夷的龍瞳淌下冰淚,喉間滾出破碎音節:“白璃......殺了我......取印......”
龍爪貫穿自身逆鱗,山河印迸射而出!
淩燼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伸手緊緊抓住那枚血印。然而,就在他觸及血印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猛然從印中噴湧而出,灰金霧靄如驚濤駭浪般席卷而來,迅速凝聚成玄機子的本尊虛影。
玄機子的虛影麵帶怒色,厲聲道:“徒兒,這枚印早已與‘祂’同化,你根本無法掌控它!”話音未落,淩燼的右臂突然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瞬間石化,失去了知覺。
但淩燼並沒有因此退縮,他咬緊牙關,強忍著劇痛,用儘全力將山河印狠狠地按入自己的胸膛。刹那間,麥穗銀芽的根係如靈蛇般迅速纏繞住血印,銀焰如火山噴發般從內而外熊熊燃燒起來!
淩燼的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他的眸光卻如同利刃一般銳利,死死地盯著血印,怒吼道:“誰說我要‘拿’住它?我要它……灰飛煙滅!”
印碎,燼海震蕩。
灰金霧靄化為火雨墜落,冰夷的龍魂在火中舒展:“後世......謝了......”
龍軀消散,唯留一滴冰淚墜入淩燼掌心,其內封存著純淨的第五枚山河印——
這才是被玄機子篡改前的“真印”!
青銅門虛影在火雨中扭曲,玄機子的狂笑自天際傳來:“毀一印何用?我還有九枚!”
淩燼握緊冰淚,銀芽根係刺入虛空:“不,是你的局......到頭了。”
冰川消融,燼海重現。
白璃的龍魂與銀芽共鳴,荒土之上,第二株嫩芽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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