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斬過血海,護道族少女的獨目碎裂。混沌鏡囚籠崩解,神族屍骸化為粉塵。九幽踏著血浪走向玄機子虛影,刀尖抵住其咽喉:“告訴我……她自願赴死時……可曾流淚?”
玄機子的虛影在刀下消散,唯留嗤笑:“棋子……何需知曉執棋者的悲歡?”
血海乾涸,九幽跪在龜裂的冰麵上。母親的殘魂在他掌心化為星塵,灰金長刀寸寸崩裂。白璃的火鳳虛影即將消散,銀焰中浮出淩燼的殘響:“現在你懂了……我們都是輪回的囚徒。”
護道族少女的殘軀突然抽搐,獨目炸開,露出一枚雙色蓮子:“哥哥……下一個輪回……你依舊是餌……”
九幽拾起蓮子,灰金紋路重新爬上手臂。他望向幽冥儘頭,初代遺瞳在虛空中冷笑。
雙色蓮子嵌入九幽心口的刹那,幽冥血海的裂縫中湧出滔天黑潮。潮水裹挾著被遺忘的亡靈,它們的身軀被灰金孢子寄生,眼窩中閃爍著初代遺瞳的冷光。九幽立於潮頭,腳下冰層裂開深淵,一株雙色蓮自淵底破冰而出——澄澈的蓮瓣托著母親的殘魂,灰金的根須卻纏滿神族屍骸。
“幽兒……你終是成了他們想要的樣子。”殘魂輕歎,蓮瓣驟然收攏,將九幽拖入花心。
護道族石像的嬰啼刺破黑暗,少女
蓮心深處,根須刺入九幽的脊骨。記憶如毒藤瘋長——
幼年血夜
九幽蜷縮在母親染血的衣袍下,窗外神族的鐵蹄聲逼近。母親割開手腕,灰金孢子混著血液滴入他口中:“咽下去……它會讓你忘記痛苦。”
他驚恐搖頭,卻被母親捏住下頜。孢子入喉的灼燒感中,他看見她唇角含笑,眼角落下唯一一滴淚。
根須突然暴動,將這段記憶撕碎。九幽的嘶吼震得蓮瓣龜裂:“她流淚了……她後悔了!”
“不……”護道少女的虛影冷笑,“那滴淚……是為你而流。”
蓮心炸開,九幽的灰金紋路化為鎖鏈纏住雙色蓮。母親的殘魂在鎖鏈中凝聚,掌心托著那滴虛幻的淚。淚珠墜入蓮台,竟凝成一柄琉璃短刃,刃身刻滿神族禁咒。
“用這滴淚……斬斷因果。”殘魂的指尖輕觸九幽眉心,“但代價是……你將永遠遺忘她。”
護道少女的獨目迸出血光,混沌獸群自血海躍出:“休想!”
九幽握緊短刃,灰金孢子從皮下噴湧,化為萬道刀光。刃鋒所過之處,混沌獸化為血霧,蓮瓣寸寸凋零。最後一刃刺向少女獨目時,他卻看見她眼底映出母親自刎的畫麵——
“活下去……哪怕恨我。”
短刃貫穿少女獨目,血淚濺上蓮台。雙色蓮徹底枯萎,幽冥血海在轟鳴中塌陷。九幽跪在深淵邊緣,手中的琉璃刃寸寸碎裂,母親的殘魂隨淚珠消散。
白璃的火鳳虛影自銀簪中衝出,銜住一枚蓮子:“她的淚是假的……這滴魂血才是真相!”
蓮子中浮出一段記憶——
神族密殿
母親跪在玄機子腳下,脖頸鎖鏈纏繞的不是痛苦,而是狂喜:“能為混沌種獻祭……是我族的榮耀!”
她親手將孢子注入嬰兒九幽的心口,嘴角咧至耳根:“好孩子……你生來便是容器。”
九幽的瞳孔裂開細紋,灰金紋路爬滿全身。他徒手撕開胸膛,扯出跳動的蓮子——那根本不是母親的魂血,而是一枚刻著玄機子符咒的灰金核心。
“原來連恨……都是你們的算計。”他捏碎核心,血海瞬間蒸發。護道族石像坍塌,少女的殘軀化為粉塵,唯有嬰啼在虛空中回蕩:“輪回……永不終結……”
白璃的火鳳虛影裹住九幽,銀焰灼燒他的神魂:“現在你自由了……但自由比恨更痛。”
九幽踏出血海廢墟,每一步都在地麵烙下灰金蓮印。幽冥儘頭,初代遺瞳高懸如月,瞳光中浮現淩燼的石化身影。
他拾起一片蓮瓣,刃鋒指向蒼穹:“這一次……我要弑的,是這輪回本身。”
蓮瓣化為長弓,母親的淚燼凝為箭矢。弓弦拉滿的刹那,星河裂隙中傳來女媧惡魂的尖笑:“弑天者……你終將成為我!”
九幽的淚燼長弓拉滿,箭矢裹挾灰金與銀焰,破開幽冥的永夜。初代遺瞳在箭光中炸裂,鎏金血雨傾瀉而下,卻在觸及地麵的瞬間化為荊棘——每一根荊棘上皆倒懸著護道族亡魂,尖嘯聲刺破蒼穹。
“你毀了我的眼睛……卻毀不了輪回的根!”女媧惡魂的虛影自血雨中凝聚,石化手指點向九幽心口,“你的魂……早已刻滿我的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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