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瞳孔驟縮,大腦一片空白!那滾燙的鮮血濺在臉上的觸感,如同烙印,灼痛了他的靈魂!
就在這滾燙的鮮血濺射到他臉上的同時——
風伯那張被毀滅光柱映照得一片慘白的、血肉模糊的臉上,嘴巴艱難地開合著,沒有聲音發出,但一道微弱卻無比清晰的傳音,混合著濃烈的血腥味,直接烙印在趙明被震撼的識海深處:
“當年…我對不起她…”
“你…替我…”
傳音戛然而止!
轟——!!!
毀滅性的星辰光柱,混合著玄冥符咒最後的汙穢狂潮,如同貪婪的巨口,將風伯那殘破佝僂的身影徹底吞噬!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種令人心悸的、物質與能量被強行抹除的湮滅聲!
刺目的強光瞬間充滿了整個靜室!
在光芒徹底吞噬視野的最後一瞬,趙明弑神魔瞳的視野中,清晰地“看”到:
風伯那殘破的身軀在光柱中如同沙堡般崩解、消散,化作最細微的光點。但在徹底消散前,他那雙燃燒著最後光芒的眼睛,深深地、帶著無儘的愧疚與希冀,望向了趙明的方向……更準確地說,是望向了趙明手中那枚染血的破界梭組件!
光點飛散,如同風中殘燭,徹底熄滅於狂暴的能量亂流之中。
原地,隻留下一個深不見底的焦黑坑洞,以及空氣中彌漫的、混合著星辰焦糊味與血腥氣的死亡氣息。
靜室,死一般的寂靜。隻有能量湮滅後的餘波在空氣中發出低沉的嗡鳴。
趙明呆呆地站在原地,如同石雕。
臉上,風伯濺射的鮮血依舊滾燙,正順著他的臉頰緩緩滑落,留下一道道刺目的血痕。
手中,那枚暗銀色的破界梭組件冰冷而沉重,其上緊緊扣著的半截焦黑手骨,餘溫尚存,仿佛還殘留著老人最後的力量與囑托。
“當年…我對不起她…”
“你…替我…”
那斷斷續續、充滿無儘愧疚與托付的遺言,如同魔咒,在他識海中瘋狂回蕩。
她?是誰?柳寒煙?還是另有其人?
替我?替什麼?救她?複仇?還是……完成那未儘的破界之事?
巨大的悲慟、滔天的憤怒、以及被托付重任的沉重感,如同三股狂暴的洪流,狠狠衝垮了趙明的心防!他死死攥緊了手中染血的破界梭組件和那半截斷骨,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發出“咯咯”的聲響。
“啊——!!!”
一聲壓抑到極致、如同受傷孤狼般的低吼,終於從他喉嚨深處迸發出來!
弑神魔瞳深處,那枚猩紅的逆十字星芒,因極致的情緒衝擊,不受控製地驟然亮起!冰冷、毀滅、帶著無儘殺意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利刃,刺向穹頂那依舊在緩緩運轉的星辰法陣!
“墨淵!!!九曜!!!”
“此仇……不共戴天!!!”
他知道,此地絕不可久留!風伯用生命換來的機會,絕不能浪費!
強忍著撕裂般的痛苦和沸騰的殺意,趙明猛地轉身!全身暗金魔紋瞬間亮到極致,混沌噬元體的力量轟然爆發,不再掩飾!他如同掙脫枷鎖的凶獸,朝著靜室外那無儘的黑暗,化作一道燃燒著暗金與血焰的流光,不顧一切地撞了出去!
身後,是風伯湮滅的焦坑,是靜室被觸發後瘋狂閃爍的警報禁製光芒,以及穹頂法陣中傳來的、九曜墨淵)那暴怒到極致的、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咆哮:
“封鎖仙宮!抓住他!奪回破界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