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感覺自己像是撞上了一堵由絕對零度構成的歎息之牆!前衝之勢瞬間被凍結、瓦解!伸出的雙臂僵硬地停在半空,距離柳寒煙的衣角僅有寸許,卻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刺骨的寒意瞬間侵入四肢百骸,將他殘存的那點激動火焰徹底澆滅!連思維都仿佛被凍僵!
柳寒煙的身體停止了那細微的顫抖,眸中那一閃而逝的水光和漣漪徹底消失,重新恢複了亙古寒冰般的深邃與漠然。仿佛剛才那瞬間的波動,從未發生。
韓冰雲的意誌,再次以絕對的優勢,鎮壓了一切!
趙明僵在原地,雙臂還保持著前伸的姿勢,像個滑稽的木偶。他看著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的容顏,看著那重新變得冰冷徹骨的眸子,一股巨大的憋屈、憤怒和無力感如同毒蛇般噬咬著他的心!
“韓……前……輩……”他牙齒咯咯作響,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充滿了不甘與怨念。
“不知死活。”冰冷的聲音毫無情緒,宣判著他的冒犯。“若非念在此身與你尚存一絲因果,你此刻已是冰雕。”
柳寒煙韓冰雲)緩緩轉過身,不再看僵硬的趙明,清冷的目光投向溶洞深處那翻滾著混亂魔息的方向,仿佛在審視被暫時冰封的熵之左臂。
“冰魄元靈池能量,足夠你修複傷勢。傷愈之後,自行離開。”冰冷的聲音下達了最後的逐客令。“此地乃玄冰禁地,非汝可久留。”
說完,她素白的身影微微一動,便要化作流光離去。
“等等!”趙明猛地喊道,聲音嘶啞。
柳寒煙韓冰雲)身形微頓,並未回頭。
趙明看著那清冷的背影,滿腔的怒火和憋屈最終化為一句充滿怨念、卻又慫得不敢大聲的嘟囔,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回蕩在寂靜的溶洞:
“抱……抱自己老婆都不行……什麼道理……”
聲音裡充滿了委屈、不甘,還有那麼一絲……敢怒不敢言的慫。
前方的身影似乎……極其極其細微地……僵滯了那麼一瞬。
緊接著,一道比之前更加冰冷、帶著明顯警告意味的寒意瞬間籠罩趙明,讓他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柳寒煙韓冰雲)沒有回頭,也沒有再說話。她隻是抬起一隻素手,對著溶洞通往地麵的方向,輕輕一揮。
嗤啦——!
一道由純粹寒冰法則構成的、散發著森森寒氣的巨大冰門,瞬間在趙明身後凝聚成型,封死了向上的通道。冰門光滑如鏡,映出趙明狼狽的身影和那張布滿怨念的臉。
做完這一切,她不再停留,身影化作一道幽藍的流光,瞬間沒入溶洞深處翻湧的魔息陰影之中,消失不見。
偌大的冰魄元靈池邊,隻剩下趙明一人,僵硬地站在原地,對著那扇巨大的冰門,以及冰門中自己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慫樣,還有溶洞深處那被冰封的魔神巨臂和隱沒的倩影,滿心憋悶。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依舊伸著的、僵在半空的手臂,又看了看池水中倒映的自己那張寫滿“委屈”的臉,最終隻能悻悻地、無比鬱悶地……把手收了回來。
“哼!”他也學著韓冰雲的樣子,重重地哼了一聲,隻是這哼聲裡,充滿了外強中乾的慫氣。
“等著……等老子傷好了……等寒煙徹底掌控了這破傳承……”他一邊嘟囔著給自己打氣,一邊小心翼翼地挪回溫暖的冰魄元靈池中,將整個人除了腦袋)都埋進那幽藍的、滋養著生命的池水裡,隻露出一雙眼睛,警惕又幽怨地盯著溶洞深處韓冰雲消失的方向,仿佛怕那位“不講道理”的前輩突然又冒出來,把他凍成冰雕。
溫暖的池水包裹著殘破的身軀,修複著傷勢,也暫時撫慰著那顆憋屈又充滿希望的心。冰門隔絕了外界,也隔絕了暫時的危機。在這地底深處,冰與火的衝突暫時平息,隻剩下溶洞深處那被冰封的魔神巨臂,散發著無聲的威脅,以及……那被帶走的女子,靈魂深處無聲的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