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的冰魄之力如同潮汐般湧入趙明體內,他沒有絲毫抵抗,任由這股純粹的力量洗滌著他的血脈、淬煉著他的神魂。這股力量帶著一股源自遠古的浩瀚,卻又與他體內的混沌氣產生了完美的共鳴,使得他的周身散發出一種混元天成的光暈。在這股力量的滋養下,他感覺到自己的神魂前所未有的清明,連帶著弑神魔瞳的洞察力也更上一層樓。
當最後一絲冰魄之力被趙明完全吸收後,祭壇中央,那枚原本破碎的冰魄吊墜,竟然開始緩緩融合。細密的裂痕如同時光倒流般彌合,碎片重新拚接,最終,一枚完美無瑕、晶瑩剔透的冰魄吊墜懸浮在半空之中,散發著柔和而聖潔的光芒。
“寒煙……”趙明顫抖著伸出手,想要觸碰那枚吊墜。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及的瞬間,吊墜驟然綻放出耀眼的光芒,隨後,光芒開始扭曲、變幻,在趙明震驚的目光中,漸漸凝聚成一道虛幻而絕美的身影。
那身影,赫然是柳寒煙!
她身穿一襲冰藍色長裙,長發如瀑,眼眸如星,隻是麵容有些蒼白,神情帶著一絲疲憊。她的雙眼定定地看著趙明,眼神中充滿了久彆重逢的驚喜、無法言喻的思念,以及一絲尚未完全消散的憂慮。
“趙明……”虛影發出一聲輕柔的呼喚,聲音帶著一絲虛弱,卻讓趙明的心臟猛烈跳動。
“寒煙!”趙明再也無法抑製心中的激動,他猛地撲上前,想要將這道朝思暮想的身影擁入懷中。然而,他的手卻穿透了虛影,隻觸碰到一片冰冷的虛無。
柳寒煙的虛影輕歎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黯然:“我隻是冰魄之靈,並非我的本體……”
她抬起手,示意趙明冷靜,隨後那虛影變得更加凝實了幾分。她凝視著趙明,眼中的思念濃鬱得幾乎要化為實質:“趙明,你終於來了……你還是找到了這裡。”
趙明強忍著心中的酸澀,他仔細端詳著眼前的虛影,想要從她身上找到更多的線索。他注意到,這道虛影雖然神采奕奕,但卻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虛幻感,仿佛隨時都會消散。
“寒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何會變成這樣?韓冰雲……她又是什麼人?”趙明一連串的問題脫口而出,他心中的疑惑太多,急於得到解答。
柳寒煙的虛影苦澀一笑,她的目光看向祭壇周圍那些古老的石碑,又望向冰淵深處,眼神中浮現出一絲痛苦與恨意。
“說來話長……那是在我飛升仙界之後,我感受到冰凰血脈的呼喚,來到了北冥域的玄冰宮。起初,玄冰宮的長老們對我格外重視,因為我是萬年來唯一一個覺醒冰凰血脈的飛升者。然而,這份重視很快就引來了麻煩。”
柳寒煙的聲音帶著一絲低沉,她緩緩講述著那段塵封的往事。
“玄冰宮內部,並非所有人都希望冰凰血脈重現。尤其是韓霜,她覬覦宮主之位已久,也嫉妒我所擁有的血脈之力。她與淩冰月聯手,暗中勾結了墮仙盟!”
“墮仙盟!”趙明的目光瞬間變得淩厲起來。他早有猜測,但親耳從柳寒煙口中證實,仍然讓他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
“是的,就是墮仙盟!”柳寒煙的虛影眼中閃過一絲痛恨,“他們是仙界的毒瘤,無孔不入。韓霜利用墮仙盟的邪術,暗算於我。他們誘騙我進入玄冰宮的禁地,說是助我覺醒冰凰之力,實則……卻是設下陷阱。”
虛影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回想起了當時的痛苦:“他們用墮仙盟的魂引之術,以及一種名為‘碎魂冰針’的邪惡法寶,將我的神魂生生分成數份!”
“什麼?!”趙明聞言,如遭雷擊。將神魂分成數份,這是何等殘忍的手段!他終於明白為何柳寒煙會出現意識被壓製的情況。
“我的主魂被他們鎮壓,而其他分散的神魂碎片,則被他們利用墮仙盟的秘法,鎮壓在北冥域的各處隱秘之地,作為引子,企圖達成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柳寒煙虛影的臉上,充滿了悲憤與無奈,“他們想要利用我的冰凰血脈,來達成墮仙盟的‘歸墟計劃’……”
“歸墟計劃?!”趙明心頭一緊。這個詞語他之前也曾聽過,九曜仙尊和墨淵似乎都曾提及。
柳寒煙虛影點了點頭:“歸墟計劃,是墮仙盟妄圖將整個仙界轉化為混沌,重啟天地的大陰謀。而冰凰血脈,似乎是啟動某種遠古儀式的關鍵。他們利用我的分魂,在北冥域各地設下封印,不斷抽取我的本源之力。”
“那韓冰雲呢?她是什麼身份?”趙明急切地問道。他記得,韓冰雲體內也擁有冰凰印記,而且她似乎也在壓製柳寒煙的意識。
“韓冰雲……她是玄冰宮的初代宮主,也是初代冰凰的殘魂。”柳寒煙虛影解釋道,“當年,她為了封印墮仙盟的一位強大魔尊,自願獻祭,將自身與魔尊一同封印在此。然而,墮仙盟卻在她獻祭之後,暗中對她的殘魂進行了‘魔化’,試圖將她轉化為他們的棋子。”
“所以,她是被墮仙盟控製了?”趙明恍然大悟。
“是的,她的意識被墮仙盟的魔氣侵蝕,一直在沉睡。直到我被韓霜暗算,神魂破碎,我的冰凰血脈激發了她的殘魂。她雖然覺醒,但卻受到了墮仙盟魔氣的操控,將我的軀體作為她複蘇的載體,同時也在無意識地執行墮仙盟的某些計劃。”柳寒煙虛影的眼神中充滿了複雜,“她並非本意,她也是受害者……”
“我明白了……”趙明的心情異常沉重。原來柳寒煙所承受的痛苦遠比他想象的要多,而韓冰雲也並非真正的敵人,她隻是一個被操控的可憐人。
“我之所以能在此處凝聚冰魄之靈,是因為我的神魂碎片中,這枚冰魄吊墜蘊含著我最純粹的本源和最堅韌的意誌。它被鎮壓在此處祭壇,卻也因祭壇與初代冰凰的力量相連,得以保留一絲清明。”柳寒煙虛影的聲音漸漸變得虛弱,“我感應到你的到來,所以才拚儘最後的力量,將韓冰雲體內的一絲冰凰印記激發,給你提示,並將你引導至此。”
她抬起手,指向冰淵深處的一片虛空,一道微弱的光點在她的指尖凝聚。
“我的主魂,被他們鎮壓在北冥域最深處的冰封之城,那裡的冰晶高塔,便是我的囚禁之地。同時,韓霜和厲無咎的殘魂,也在那裡守護著,防止我的主魂逃脫。”
光點在虛空中凝固,化作一個模糊的坐標。
“趙明……我的時間不多了。”柳寒煙虛影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光芒也漸漸暗淡下來,“這冰魄之靈的力量即將耗儘……你要儘快,我的主魂被墮仙盟的魔氣不斷侵蝕,時間拖得越久,我就越危險……”
“寒煙!不!”趙明心中大慟,他再次伸出手,試圖抓住那即將消散的虛影。
“記住……星隕閣……星軌……這是解開一切的關鍵……”柳寒煙的虛影用儘最後一絲力氣,留下了最後的提示,隨後,她帶著一絲不舍與眷戀,化作無數晶瑩的冰晶,消散在空氣中,隻留下那枚完整的冰魄吊墜,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之中。
趙明呆立在原地,他看著柳寒煙虛影消散的地方,心中如同刀絞。雖然隻是短暫的相見,但那些被封印的真相,以及柳寒煙所承受的巨大痛苦,都如同巨石般壓在他的心頭。
他緩緩伸出手,將那枚冰魄吊墜輕輕握在掌心。吊墜冰涼的觸感,卻仿佛帶著柳寒煙最後的餘溫。他將目光投向柳寒煙虛影所指的那個坐標,眼中燃起了熊熊的怒火和堅定的決心。
韓霜、淩冰月、墮仙盟、九曜仙尊……所有傷害過柳寒煙的人,他都不會放過!
他收起冰魄吊墜,將其小心翼翼地放入自己的識海之中,讓吊墜的純粹冰魄之力與自己的混沌氣相互滋養。隨後,他將目光再次投向那片虛無的冰淵深處,那裡,柳寒煙的主魂正在等待著他。
“寒煙,等著我!我一定會救你出來!”趙明握緊拳頭,眼神堅定如磐石。
冰淵迷局,終於被他撥開了一層迷霧。接下來,他將根據冰魄之靈給出的坐標,前往北冥域最深處的冰封之城,那將是他解救柳寒煙主魂的關鍵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