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殿的廢墟之上,天地間的能量仍在以一種近乎沸騰的狀態翻滾。
天道補全的餘波尚未完全消散,六域歸一的祥和氣息與殘存的混沌魔氣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既矛盾又和諧的氣場。趙明盤膝坐在廢墟中央,周身環繞著一層淡淡的混沌光暈,那是他在天道補全時,借機吸收的一縷本源之力,也是他此刻能夠勉強維持意識的關鍵。
他的狀態並不好。為了徹底湮滅熵的殘魂,他幾乎耗儘了仙王巔峰的所有本源,經脈如同被萬蟻啃噬般刺痛,元神更是在熵最後的詛咒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裂痕。若非宋依依的魂玉在天道補全時,悄悄渡來一縷神魂本源護住了他的靈台,恐怕他早已在法則亂流中隕落。
“還差最後一步……”趙明喃喃自語,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他緩緩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枚通體瑩白的魂玉正懸浮在那裡——正是宋依依魂玉的核心碎片,也是天道補全後,唯一留存下來的實體印記。
魂玉表麵流轉著柔和的光芒,裡麵隱約可見無數細小的光點在緩緩移動,那是宋依依散落在六域的神魂碎片,在天道核心的牽引下,正一點點向核心彙聚。而在魂玉旁邊,是同樣散發著微光的輪回劍。
這柄陪伴趙明征戰無數歲月的神劍,此刻也布滿了裂痕。劍身上的輪回紋路黯淡無光,曾經能斬斷時空的鋒芒被混沌魔氣侵蝕得鈍挫不堪,唯有劍柄處鑲嵌的那顆星辰寶石,還殘留著一絲微弱的星光,如同垂死之人的最後一口氣。
“魂玉承載天道密鑰,輪回劍蘊含輪回法則……”趙明眼中閃過一絲決然,“隻有將你們徹底融合,才能承載創世之力。”
他所說的“創世之力”,並非尋常意義上的神通,而是一種能重塑法則、開辟新紀元的本源力量。早在熵被滅之前,他就從蒼溟遺留的記憶碎片中得知,想要徹底穩固補全後的天道,想要給逝去的同伴們一個重歸世間的可能,必須掌握這種淩駕於仙王法則之上的力量——這是隻有仙帝才能觸及的領域,也是他此刻賭上一切想要凝聚的最終手段。
趙明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元神傳來的劇痛,雙手同時結印。隨著印訣的變化,他體內僅存的混沌本源開始瘋狂運轉,如同點燃的薪火,順著手臂經脈,分彆注入魂玉與輪回劍之中。
“嗡——”
魂玉與輪回劍幾乎在同一時間發出了劇烈的震顫。魂玉中的神魂碎片被混沌本源驚擾,開始瘋狂衝撞,試圖掙脫束縛;輪回劍則像是感受到了某種威脅,劍身上的裂痕中滲出絲絲縷縷的黑色霧氣,那是被侵蝕的魔氣在做最後的抵抗。
“給我定!”趙明低喝一聲,眼中爆發出驚人的意誌力。他將自己對宋依依的思念、對戰死同伴的愧疚、對六域蒼生的責任,全部化作精神力量,強行壓製住魂玉與輪回劍的躁動。
魂玉中的光點漸漸平靜下來,它們似乎感受到了趙明的意誌,開始圍繞著混沌本源緩緩旋轉,形成一個小型的星係;輪回劍上的黑霧則在混沌本源的灼燒下發出滋滋的聲響,如同冰雪遇陽般迅速消融,露出底下更加清晰的輪回紋路。
融合的過程遠比想象中更加艱難。
魂玉的天道之力與輪回劍的時空法則本就屬於不同的體係,如同水火般難以交融。每當趙明試圖將兩者靠近一分,就會引發一次劇烈的能量爆炸,狂暴的衝擊波將本就殘破的輪回殿廢墟掀飛大半,連遠處剛剛穩定下來的空間壁壘都泛起了陣陣漣漪。
“這樣下去不行……”趙明咳出一口金色的血液,血珠落在魂玉與輪回劍之間,竟詭異地沒有散開,而是化作一道纖細的血線,將兩者輕輕連接起來。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那道由趙明精血化成的血線突然爆發出刺眼的紅光,紅光中蘊含著一種極其純粹的情感力量,這種力量仿佛是世間最強大的粘合劑,竟讓相互排斥的天道之力與輪回法則產生了一絲微妙的共鳴。
緊接著,六道彩色的光點突然從六域的不同方向飛來,如同受到指引的歸鳥,精準地落在趙明身邊。
那是韓雪的冰魄光點,閃爍著清冷的藍光;
是慕容雪的藥神光點,泛著溫暖的綠意;
是木婉清的妖帝光點,帶著熾熱的紅芒;
是蘇瑤的星辰光點,流轉著璀璨的銀輝;
是林曉婉的劍道光點,蘊含著銳利的金紋。
五女的殘魂光點懸浮在趙明周圍,散發著各自獨有的法則氣息。它們沒有立刻融入魂玉或輪回劍,而是在空中緩緩旋轉,形成一個五角星形的陣法,將趙明與魂玉、輪回劍包裹在中央。
“是你們……”趙明的眼眶瞬間濕潤了。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道光點中蘊含的意識——韓雪的堅韌、慕容雪的溫柔、木婉清的果敢、蘇瑤的聰慧、林曉婉的執著。她們雖然已經隕落,卻將最本源的殘魂留了下來,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化作了支撐他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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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幫我嗎?”趙明輕聲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五女的光點同時閃爍了一下,像是在回應他的詢問。緊接著,它們開始朝著中央的魂玉與輪回劍靠近,每一道光點都散發出自己最本源的法則力量,注入那道連接兩者的血線之中。
冰魄之力讓血線變得更加堅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