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斷魂槍】洞穿空間屏障,在空中劃過一道死亡弧線,趙胤常年在邊關鏖戰廝殺凝聚而成的血煞之氣凝聚在槍尖,點點寒芒清晰可見,散發出的槍芒刺得宋長生雙眸生疼。
“破!”
宋長生體內氣血翻湧,血脈如江河般奔流不息,氣如雷,身軀猛然一震,【力之法則】在此刻嶄露鋒铓,周圍被趙胤凍結的空間屏障如脆弱的浮冰,成片崩碎。
“轟”
氣血彙聚於左臂,鐵拳如閃電般轟向已經近在咫尺的【斷魂槍】。
經過無數次的淬煉,在氣血被完全調動的情況下,宋長生的體魄強度隻能用“恐怖”二字來形容,竟然以肉身之力硬抗趙胤的【斷魂槍】。
眾人隻感覺耳邊傳來一陣爆鳴聲,槍尖之上凝聚的血煞之氣瞬間潰散,【斷魂槍】倒飛出去,銀亮的槍身彎曲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隨後又猛然繃直。
趙胤的身影如鬼魅一般顯現,擎起銀槍,再度殺來。
常年在戰場之上廝殺的戰將都清楚一個道理,隻要壓製了敵人,就不能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必須要以最淩厲的攻勢將其鎮殺。
因此趙胤的戰鬥風格也突出一個“剛猛淩厲”,攻勢如滔滔江河連綿不絕,漫天的槍芒充斥蒼穹,令人見之窒息。
宋長生剛從險境之中脫困,似乎又步入了他精心設計的另外一個險境,可這一次,卻是他故意為之。
“大神通【一指定塵】”
指尖輕點虛空,空中綻放出的槍芒包括趙胤都被“定格”在原地。
“鏘”
與此同時,滿身肅殺的【驚鴻劍】衝天而起,一劍橫空。
青鋒錚鳴,寒光陣陣。
頭頂的太陽星和被陽光掩蓋的太陰星霎時間光華大盛,陰陽二氣好似一條黑白瀑布從九天之上滌蕩而下,浩瀚的【陰陽法則】注入到橫空的【驚鴻劍】中,融入宋長生的“開天”意境,快若閃電般的斬出一劍。
這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縱然強如趙胤也難以快速反應,前腳剛破除被宋長生凍結的空間,劍氣意境緊接著便將他籠罩其中。
宋長生此舉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陰陽世界,他的臉上並無任何慌亂之色,反倒是以一種滿是好奇的目光在四下打量著什麼。
“傳說中的開天意境,雖然隻有微不可查的一絲神韻,卻也足夠驚人了。
沒有親身經曆過這樣的場景,按理來說不可能形成‘意境’並融入到自身劍道之中。
以你的修為和出身,應該沒有機會接觸,難道是自己演化出來的意境?
可……以你的修為,同樣同樣不應該,有意思,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趙胤輕聲說道。
三言兩語之間,趙胤幾乎將宋長生這一抹意境的由來摸了個底掉。
這時,一道淩厲到極點的劍光在趙胤的眼前乍現,這一劍仿佛來自寰宇深處,要將混沌虛無的天地分割!
趙胤的眼底閃過一絲驚豔之色,隨後手中銀槍一轉,緩緩閉上了眼睛,一股奇異的力量從他的體內蔓延出來。
一個個場景,一幅幅畫麵在他的腦海之中迅速閃過。
此時此刻,他仿佛置身於金戈鐵馬,血肉橫飛的戰場之中。
這是獨屬於他的“意境”,在戰場之上凝聚,和上官翼的“殺戮意境”不同,他凝聚的乃是純粹的戰意!
他手持銀槍站在那道驚天劍芒之下,毫無懼色,身上的氣勢足以與其分庭抗禮。
縱然麵對的是開天之劍,他也有與之一戰的勇氣與自信。
“大神通【橫掃千軍】”
銀槍掃過,裹挾著無儘的鐵血戰意,似乎要將這黑白世界撕裂。
“轟……”
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般的爆鳴聲,一道明亮淩厲的槍芒刺破了這方黑白的世界,隨後轟然破碎,天穹都被渲染成了五彩斑斕的色彩。
爆炸產生的劇烈衝擊直接將兩人掀飛了出去。
宋長生麵色漲紅,一口鮮血差點噴出,被他強行壓製了下去,但體內的氣血還是翻湧不休,久久難以平複。
和季良玉交手之時不同,他的劍道意境雖然也被破除,卻並沒有對其造成多少影響,可趙胤選擇將自己在沙場之上凝聚的意境融入到了自己的槍道之中,將其化作了意境的對抗。
這種情況下,意境被破,對他造成的創傷遠超季良玉的【戮神錐】,這種創傷直接作用於修士的道心,若是道心不夠堅定,甚至有直接破碎的風險。
修士的道心一旦破碎,跟廢人沒有兩樣。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承受的代價與後果。
而這也是劍心真人雖然修為不顯,但在萬象宮的地位能夠如此突出的主要原因,她的【心劍之道】可以直接斬人道心,殺人於無形之中,未來潛力巨大。
可以說,趙胤選擇了最為危險的對抗方式。
當然,也是收益最大的一種方式,隻要勝出便有機會達到一錘定音的效果。
這是趙胤對於自身意境的絕對自信。
可他終究還是小覷了宋長生這“開天意境”,這份意境並非是宋長生的臆想,他真真切切在大道之力的幫助之下,從無到有開辟出了一方法則世界。
雖受限於自身對法則之道的領悟和精神力等方麵的限製,沒有演化出一方法則健全的世界,卻也不是尋常意境可以相提並論的,即便是久經沙場的趙胤也不行。
而這也讓他付出了慘烈的代價。
“咳咳咳……”
突兀的咳嗽聲在雲中擂台響起,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聲音的來源彙聚,隻見趙胤的胸膛劇烈的起伏,嘴角溢出了一絲刺眼的鮮血。
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大臻仙朝的一眾修士更是滿臉的難以置信,這麼多年了,他們第一次看到趙胤流血。
在這場比試開始之前,趙胤無論是遭遇什麼樣的敵人,從來都是橫推敵手,同境無敵在他的身上從來都不是諂媚之詞,而是鐵一般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