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說，要不明天我讓女兒過來，一天都讓她在這裡給你家孩子喂奶，喂完奶還給你帶孩子，每天你隻給五十就行。
我說你女兒一天都在這裡，那她自己的孩子咋辦。
老婦人說，她的孩子差不多可以斷奶了，在家吃些米糊糊也一樣的。
我說這怎麼行，彆人知道還不得罵我。
老婦人用乞求的眼神看著我說，這是我家自願的，誰又能說啥。
我說好吧，明天讓你女兒過來試試，若曉曉願意讓你女兒帶，我願意給她一百二一天，包吃三餐飯。
老婦人連連感謝，說了好些感謝的話才離開。
蘭花笑道，一百二一天，說的我都有些動心了，看來你這家夥這些年確實發了財。
母親埋怨說，沒見你這樣的，人家自願五十塊錢一天過來帶孩子，你倒好，自己加到一百二。
我說，人家明顯日子過得太苦，才不奶自己的孩子過來帶曉曉，怎麼說也不能虧待人家，再說多花錢也不會白花，人家對曉曉也會儘心儘力，隻要孩子好，多花些錢算啥。
母親笑著說，你總有這麼多理，老娘說不過你，做飯去了。說著把曉曉抱給我，又要蘭花在這裡吃了飯再走。
蘭花把衣服拉下來，站起身說，不用。抱起孩子要走。
我抱著曉曉送蘭花走了一段路，到合作社門前時，蘭花問小梅現在在深圳做啥。
我說不清楚，今年都沒看到她。
蘭花說，我剛才在街上看到她母親，她母親也說不知道小梅在哪裡，好像失蹤了一般。
我說，去年她離開原來的電子廠，我再想找她就很難了。
蘭花說，聽說都是以前鎮醫院那個尚榮害的。
我說也不能全怪尚榮吧，誰活著不會遇上幾次挫折，她要自暴自棄誰都沒有辦法。
送走蘭花，回到家裡，母親正在切菜，對我說，小新，剛才來的老婦人是老宋村的，她女婿今年三月份去深圳打工，結果在找工作時被查證件的抓上了車，在送往收容所時，因車門沒關好，被車裡的人推開，她兒子跳車要跑，結果摔死了。她女兒便帶著孩子回了娘家，她家裡本來沒啥收入，日子過得更是拮據。
我問母親聽誰說的。
母親說，剛才那個賣家具的正香過來講給我聽的。
吃過晚飯沒多久，三姨跟我說，我看見那個水香在餐館門前走了幾個來回，我走出店門一看，果然見水香站在藥材公司前麵不遠處。
我讓母親叫她進來坐，水香跟著母親進了屋，笑著說，我聽說蘭花給孩子喂過奶，所以傍晚沒過來，又擔心蘭花晚上不會過來，所以來看看。
我連連感謝她對孩子的關心，又問她吃過飯沒有。
水香說在家裡吃了過來的。
母親說，怎麼不過來吃，也就是添一雙筷子的事而已。
水香幫著母親一起給曉曉擦了身子，換了乾淨的衣服，打了爽身粉，曉曉咧著小嘴高興地嗬嗬笑著。
九點左右，水香給曉曉喂了奶，母親跟她說，明天可能不用來，又把老宋村老婦人來過的事說了。
水香眼裡流露出幾分失望，仍笑著說，好，那我明天不過來。
我拿了三十塊給她，說耽誤了你這麼久的時間。水香隻收了二十塊，說說好的，怎麼能多拿。把那多給的十塊錢放在桌上便快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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