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開車到萬佳超市前麵廣場時,金紅正左顧右盼不停地瞄著路上過往的車輛,她的身旁竟然放著七八個各種各樣的購物袋。
見我從車上下來,金紅臉上露出難以掩飾的興奮,揮手讓我過去幫忙把購物袋提上車。
購物袋裡大多都是各種價值不菲的衣服,我疑惑問道,買這麼多衣服做啥,難道商場裡在搞啥活動,買一送一不成。
金紅沒理我的調侃,從一個購物袋裡拿出一件天藍色的西裝,讓我當即穿上,見尺寸正好,笑道,人靠衣裝馬靠鞍,你穿上這西裝更顯得帥氣十足了。
我摸了摸衣服的料子,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問道,花多少錢買的。
金紅說,你問這做啥,難不成還要給錢我不成。
倆人上車後,我發現金紅不單耳垂上多了一副金耳環,脖子上也是金光閃閃,戴著一條價值不菲的金項鏈。
讓眼前這個天生麗質的女人,更顯得雍容華貴。
我心裡暗暗吃驚,甚至有些失落,看來金紅這兩天結識到了身份不簡單的男人,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她便徹底離我而去。
回到鎮上,剛下車,就聽到母親跟溫紅吵嘴的聲音。
我很快弄清倆人吵嘴的原因,因為父親不會做飯,而我和金紅又時常不在家,母親就過來幫著做了幾次飯,這便讓溫紅心裡很不爽。
在她看來,母親既然跟了小根和她過,我這邊的事就與母親無任何關係,母親也沒權利擅自離開餐飲店,到我家做不相關的事。
在農村,分了家,老人歸哪個兒子養老,就歸哪個兒子管,沒有吃東家住西家的道理。
所以溫紅便忍不住埋怨起了母親,語氣則沒有先前的和氣,甚至帶著斥責,這讓一向要強的母親如何能夠忍受。
母親認為,即使分了家,父親和欣兒還是她的親人,她有必要繼續照顧他們,她一輩子早已習慣了給父親做飯,隻要稍有空閒,仍舊過來給父親和欣兒做飯。
在母親心裡,她也根本不認為自己是小根夫婦的附屬,小根夫婦能在鎮上開餐飲店全是自己功勞,溫紅現在翅膀硬了,忘恩負義,竟然敢斥責她,這如何不讓母親感到憤怒。
我早就猜到母親和溫紅很難相處得好,但沒想到會這麼快反目。想著母親性格雖然強勢,溫紅這女人怎麼也得會忍受一段時間,看來還是我高估了溫紅這女人。
見我們回來,小根大聲斥責了溫紅,讓她不要再鬨了。語氣雖然聲色俱厲,溫紅卻根本沒半分忌憚,繼續跟看熱鬨的鄰居們訴說著母親平時的種種不是。
小根則是裝出一副無可奈何懊惱的樣子。
我冷笑看著小根夫婦的精彩表演。溫紅之所以敢這麼肆無忌憚不把小根的話當一回事,還不是她早已摸準了小根的心思。
母親對於小根的小心思自然了然於心,她當著眾人的麵,毫不客氣斥責了小根的虛偽,哭訴起自己為了小根所做的一切,而遭到小根無情辜負的事實。
也許母親還想用事實喚醒小根心裡的良知。可惜母親活到老始終沒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無論你如何努力,也喚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對於小根現在而言,母親的重要性在小根心裡,早已不能和溫紅相提並論,更何況她倆還有一個共同的女兒。
即使小根平時愛裝,要麵子,但這些和家庭的和睦比起來,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最終,母親的話刺痛了小根,讓小根虛偽的麵孔無處遁形,他惱羞成怒,也開始斥責起母親自私自利,說母親心裡從來隻有她自己,沒有丈夫和兒女,否則就不會在這裡大吵大鬨,讓人看笑話,讓兒子一家成為鎮上所有人眼裡的笑話。
小根說這話時是那麼的理直氣壯,他卻忘了,起先挑事的人並不是母親,而是他的好媳婦溫紅,就因為母親說了他幾句,他就不惜把所有的罪過全部歸咎在母親身上。
這就是人性,一個兒子為了麵子不惜把所有臟水往自己母親身上潑。
母親被氣的瑟瑟發抖,驚恐地看著小根,她到現在還不相信她的大兒子會這樣對她。
我沒有幸災樂禍,因為也本身沒啥值得幸災樂禍的,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家庭悲哀,一種血脈親情的不幸。
對於小根的無恥行為我一點都不覺得驚詫,因為他的陰險和無恥我早已見識過,甚至還不止一次。
隻不過那時母親作為身外人,不能親身體會到我心中的苦楚罷了。
欣兒眼裡滿是惶恐,或許在她幼小的心靈始終無法明白,作為親人怎麼可以如此相互傷害呢。
我讓金紅帶欣兒上了二樓,我不想讓欣兒過早見識太多人性陰暗的東西。
即使母親重新跟我過,我也不敢讓欣兒留在老家,讓欣兒逐漸成為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
我一直冷眼旁觀,不是我不想說話,而是無話可說,我不想陷入無任何意義的爭辯之中。
隻要我站在母親身旁,母親就會有所倚仗,溫紅和小根就不敢作出太過火的事情出來,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從母親口中,我終於明白,溫紅之所以這麼快便敢向母親發難,原來溫紅要把她父母從鄉下接到鎮上來跟他們一起過。
所以母親在溫紅的眼裡已經成了一個多餘的人,甚至成了溫紅父母來鎮上生活的最大障礙。
母親心裡即使再不甘心又能如何,在現實麵前,她已經成為了一顆棄子。
我勸母親收拾行李跟我一起過,母親卻不肯,說溫紅越這樣,她越不能讓溫紅如意算盤如願。
我苦笑不已,人有時為了爭一口氣,真的可以到不顧一切的地步。
在眾多鄰居好說歹說的勸說下,母親終於心不甘情不願把她的行李搬到我這邊,不停抹著眼淚,讓我打電話給二姐,讓二姐把小根一家趕出去。
我知道母親隻是在說氣話,我也不會傻到真的打電話給二姐。
父親則在一旁冷言冷語,說母親沒眼力勁,才會蒙蔽心智引狼入室,搞得現在連餐飲店都沒了。
經父親如此一說,母親又要去隔壁把開餐飲店的各種家什搬過來,我趕緊拉住她,若她現在下樓去搬東西的話,很可能會引起新一輪的吵架,甚至不排除溫紅和母親發生肢體上的衝突,到時就更無法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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